第四章(第6/16 页)
和那次是一模一样的,它不是别的感动。连被荡涤过似的悲伤也是相似的。
这些细微的记忆,成为难以忘怀的东西,此后接连数日,它给我带来了活生生的动摇。没有这种道理,我没有道理还爱着园子,我理应不能爱什么女子。这种反省反而成为一种激起的抵抗。尽管到昨日以前,在我来说,这种反省是忠实而顺从的唯一的东西。
这样,回忆突然在我的内部恢复了权力,这种政变,采取了明显的苦痛的形式。两年前,我已经规规矩矩地整理好了的“细微”的回忆,简直像成长后出现的私生子一般,在我眼前长成异常壮大的东西复苏了。它既不是我时常所虚构的“甜美”的样子,也不是后来我作为整理的简便办法而加以使用的事务性状态,连回忆的各个角落里都贯穿着一种明了的、痛苦的情状。如果说它是悔恨,那么它就会帮助我发现许多前人经受得住的道路。然而,这种痛苦连悔恨也不是,而是一种异常明晰的、可以说像是被强迫从窗户鸟瞰分割着街道的夏日骄阳照射般的痛苦。
一个梅雨天的阴天下午,因事顺便在平素不熟悉的麻布区街散步,有人从背后呼唤我的名字。是园子。我回头发现她,却没有像在电车上误把别的女人看作是她时那般惊愕,这种偶然邂逅是极其自然的,我感到自己仿佛预知这一切。因为我感到很久以前我就知道这一瞬间定会到来。
她穿着带墙纸般的图案的华丽连衣裙,胸前除了镶上花边以外,别无其他饰物,看不出她已身为人妇。她手里拎着个铁水桶,看样子是从配给所回家,尾随着一个也手拎铁水桶的老大娘。她让老大娘先回家,边走边和我攀谈。
“你有点消瘦了。”
“哦,大概是准备应考的缘故吧。”
“是吗。可要多注意身体啊。”
我们稍沉默片刻。微弱的阳光开始照在遭战火洗劫的住宅区冷清的街道上。一只湿漉漉的鸭子,从一户人家的厨房笨头笨脑地走了出来,经过我们面前,边叫唤边沿着水沟向对面走去。我感到了幸福。
“眼下你在读什么书呢?”我询问。
“你是问读什么小说吗?读了《各有所好》……还有……”
“没有读A吗?”
我说了现今流行的小说《A……》的书名。
“那裸体女人?”她说。
“嗯?”——我吃惊地反问。
“真讨厌!……我是说那帧封面画啊。”
——两年前,她是决不当着别人的面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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