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第4/5 页)
宋睿深吸一口气,嗓音嘶哑:我一次又一次地对他们说我没错。我们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我拒绝了他们的所有帮助,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自学了法律课程,又联系到当时参与实验的人,让他们更改了口供。最后我自己为自己辩护,大获全胜,无罪开释。从法庭里走出来的时候,我笑着对他们说我就是我,永远不会改变。
梵伽罗缓缓摩挲他的手背。
他们对我完全绝望了,当天晚上便开车离开了我的住所,然后在路上出了车祸,当场死亡。宋睿挺直的脊背慢慢佝偻下去:我知道是我害死了他们,但我却感觉不到一丝痛苦。在他们的葬礼上,我的伯父压着我的头,让我为他们哭一场、道个歉,我却做不到。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我也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但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却像摆放在橱窗里的展品,只可以观看,不可以触摸。我知道什么是良知,但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宋睿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摇头道:我的心是死的,与躺在棺材里的我的父母没有什么两样,又怎么可能感到伤心难过。对那时的我来说,因为悲伤、内疚和痛哭而掉泪,不如剖开我的心脏取一捧热血,那样反倒更容易。
我的伯父听见我这样说,看着我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他终于也彻底放弃了我,将我逐出家门。宋家容不下一个没有心的人,或者说全世界都容不下这样的人,从此以后我就学会了伪装。
梵伽罗把手搭上他的肩膀,试图给他一点安慰。
宋睿转头看他,眼里忽然掉下两行热泪:但是现在,这段冰冷而又灰暗的记忆在我的脑海中有了温度和色彩。我看见了刺目的鲜血,感受到了锥心的痛苦,体会到了迟来的悔恨。我终于可以把亏欠了他们十几年的东西还给他们。
宋睿接住自己掉落的泪滴,捧于父母的黑白合照之前,颤声道:爸,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的改变你们看见了吗?
墓碑上的两人静静看着他,笑容似乎柔软了一些。周围有冷风吹过,晃动着高挺的树木,引得枯枝沙沙作响,仿佛在回应他的问询。他的眼泪滚滚而落,止都止不住,像是要把自己亏欠了这么多年的悲伤、悔恨与自责统统交付。
他弯下腰,用力磕了一个头,于是梵伽罗也弯下腰,跟着磕头。
宋睿俯下身后便再也没有直起来,他用额头死死抵着地面,感受着长眠于地下的父母,用自己滚烫的泪珠叩击着他们的墓穴。他的心在绞痛,但他积压在内心深处的黑暗却获得了全然的释放。
梵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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