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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是人,不是神哪!”
我们相对痛哭,哭得无法说话,妈妈也在一边陪着我们流泪。哭了好久好久之后,我问:
“何飞飞呢?葬了吗?”
“没有,明天开吊,开吊之后就下葬。”
“明天?”我咬咬嘴唇,“我要去!”
“你别去吧!”怀冰说,“你还在生病!你会受不了的,别去了,蓝采!”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我坚定地说,“明天几点钟?”
“早上九点。”
我沉吟了一会儿,轻轻地问:
“她的父母说过什么?”
“两位老人家,噢!”怀冰又哭了。“他们不会说话了,他们呆了,傻了,何飞飞是他们的独生女儿,好不容易巴望着读大学毕业……噢!蓝采!”
我们又痛哭不止,手握着手,我们哭得肝肠寸断。啊,何飞飞!何飞飞!何飞飞!我们的何飞飞!
人怎么会死呢?我一直想不明白。一个活生生的、能哭、能笑、能说、能闹的人,怎么会在一刹那间就从世间消失?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当我站在何飞飞的灵前,注视着她那巨幅的遗容,我这种感觉就更重了。她那张照片还是那么“骨稽”,笑得好美好美,露着一口整齐的白牙齿,眉飞色舞的。她是那样富有活力,是那样一个生命力强而旺的人,她怎会死去?她怎能死去?
我们整个圈圈里的人都到了,默默地站在何飞飞的灵柩之前,这是我们最凄惨的一次聚会,没有一点笑声,没有一点喧闹,大家都哭得眼睛红红的,而仍然抑制不住唏嘘和呜咽。柯梦南呆呆地站在那儿,像一座塑像,他苍白憔悴得找不出丝毫往日的风采。我和他几乎没有交谈,除了当我刚走进灵房,他曾迎过来,低低地喊了一声:
“蓝采!”
我望着他,徒劳地嚅动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也立即转开了头,因为眼泪已经充塞在他的眼眶里了。我们没有再说什么,就一直走到何飞飞的遗容前面,我行不完礼,已经泣不成声。怀冰走上来,把我扶了下去,我嘴里还喃喃地、不停地自语着说:
“这是假的,这是梦,我马上会醒过来的!”
但是我没醒过来,我一直在梦中,在这个醒不了的噩梦之中!
何飞飞的父母亲都没有在灵前答礼,想必他们都已经太哀痛了,哀痛得无法出来面对我们了。在灵前答礼的是他们的亲属。直到吊祭将完毕的时候,何飞飞的母亲才走出来。她没有泪,没有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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