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草(第4/34 页)
是人。可三姐没骂过。她在我跟前总是说些快活的事情,她想逗我笑。
可我总是高兴不起来。虽然我努力遏制自己,已经不再偷了,可父亲对我的憎恶并没减少,反而随着我越长越像母亲而日益加深。
钱紧的时候,见不到三姐,父亲虐待我的时候越来越多,甚至开始变本加厉地要求我脱光衣服,跪在地板上任他打骂。当他的手触及我刚刚发育的胸部时,我整个人一阵痉挛,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了他。
父亲的神情忽然改变了,他直起腰重新打量了我的身体,过了一阵子才压低声音说:「你给我躺到床上去。」
「不。」我第一次对他做出了反抗,因为感受到了难以形容的危险。
之前他每次对我动手,我总是沉默地忍耐着,因为深知反抗无用,但也从不求饶。
「啪」一声,我脸上已经挨了个耳光,鼻血瞬间喷涌出来,鼻腔里全是血腥味。
我站起身,飞快地裹上棉袄,想要夺门而出。然而父亲一手扯住我的胳膊,一把就把我拉过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那个晚上,我永远难忘的那个晚上,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来的力气,在父亲熟睡后,还能带着一身伤痕艰难地走出房间。踏过有着厚厚积雪的院子,翻过铁丝网罩住的围墙。
唯一记得带走的,是母亲留给我的那根针。等我一步一挨地走到三姐家门口时,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我身后硬生生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路,来自我手背上还有脚上的裂口。
三姐脸色发青,她看着我蹲在雪地上,抓起一捧血擦拭身上的伤时,她奔向我,把我搂进怀里。那时候我忽然感觉雪是温的,它不仅如此明亮洁净,甚至还如此温和。
第二天下午,父亲还是找了过来。
在那之前,三姐对我说了很多。她说自己同样被父亲虐待,像牲口一样被关在牛棚里,唯一的乐趣是饲养一群小鸡。
有好几次她想跑,但都被父亲给抓回来了。
她每跑一次,父亲就当着她的面硬生生把一只小鸡捏死。
三姐说:「那时候我忽然明白,这世界上有一些人,只要他们活着,我就会活不好,我唯一的办法,就是盼他们死。」
她的盼望没有实现,反而听见了父亲要把她卖给别人的消息。
就在那个晚上,她决定通过自己的双手让愿望实现。
于是她动手了。尸体埋在厚厚积雪的山上,家里的血迹却擦不干净。
情急之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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