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骨记(第4/10 页)
我们三个都不想放弃这个猎物,于是那个黄昏,我们在瓦砾堆里,用拆迁的破门框点起了一堆篝火,将那只肥猪拖进火中央,听着它用哔哔啵啵的响声唱着死亡之歌。
「真香。」木头说。
「你说这猪是怎么死的?」张瓜瓜问我。
我摇摇头:「病死的吧,不然也不会平白扔了。」
张瓜瓜嘿嘿笑了声:「你们敢不敢试试?」那挑衅的眼神,像最原始的恶童。
于是张瓜瓜用锯子将最好的部分——肋骨,锯下来几根,我们计划将这只猪藏在雪窟窿里冻着,每天来锯钢筋的时候就烤一部分解馋。但这个计划被木头的惊叫打破了。
木头发现那只猪的腹腔里没有脏器,残缺不全的肋骨下有一个蜷缩的人的身体,已经被火烧着了,头发是一把火,皮肤开始起皱、流油、变得焦黄扭曲。
木头撒腿就跑。
张瓜瓜却没有跑,他应该是刚刚锯肋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的,但他手里的锯一直没有停。
我们谁都没看清猪肚子里的人是男是女,但看那只猪的体型,它能怀揣的应该只是个小孩吧。而人与猪,就这样燃烧在一起。
「你说他是怎么死的?」张瓜瓜又问我。
我仍旧摇头:「应该不是病死的吧,病死的直接埋了就好了。」
他点点头。看软组织已经烧得差不多,我们便扬着土将火扑灭了。
这样看来,猪也不是病死的,猪只是这孩子特殊的棺材罢了。
火灭后,灰烬之上摊着一堆大大小小的骨头,张瓜瓜想了想,将那只小小的头骨单独拎出来埋在了土里,他说:「这也挺好的,不然这孩子就是暴尸荒野了,我们好歹替他火化了。」
于是那年开学,我们交上了很多钢筋以及很多「猪骨」,是表现十分突出的「好学生」,只是距离前三名还有小小的距离。
木头是经过一个学期才缓过劲儿来,但我知道他一定会回归这个小集体的,因为他崇拜张瓜瓜,张瓜瓜像将灵魂系在身体之外的强大妖怪,他什么都不怕。
当然,因为有了那一次的洗礼,我们对这种人骨已经有了免疫。
3
那处拆迁的废墟一直空置着,据说开发商被拒绝强拆的居民用煤气罐炸死了,所以这烂摊子一直留在原地,那些倒了一半的墙体,像曲折的战壕。这里成了我们的秘密基地。
那天从邻居家出来后,我们用独轮车将废铁、骨头,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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