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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都忠诚热烈的多!你心目中的军人,还是二十年前的老总,今天的军人正和今天的一切同样——总而言之吧,今天的中国已不是前二十年的中国。日本军阀不认识这个,还有许多中国人不认识这个;在北平陷落以前,我自己就不认识这个。城陷的以前以后,逃命的是你我,卖命的是大兵与老百姓!”
“慢慢的看吧,”平牧乾不愿深得罪了桂秋,“反正得做点什么。”她往外看了看,一心的盼望别人回来,好可以把话岔开,她知道洗和金已叫上了劲;她不敢走开,怕他们俩越说越挂气,打起架来并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只把桂枝盼来了。桂枝依然不大答理金山,扭晃扭晃的扑过牧乾去,拉住牧乾的手,紧紧贴住牧乾的身子,她喘了几下,小而不美的鼻子上纵起许多碎纹来。“各屋都找到了,也找不着你!”桂枝的眼中分明有些泪,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在牧乾没来以前,哥哥桂秋是她的偶像;牧乾来到,她找到了个新的崇拜的对象,甚至于把哥哥要放在一边。她什么都有,只缺乏俊美,好象天意如是,叫她必须低首崇拜别人。在崇拜之中,她才能发泄女性的嫉妒:她不愿任何女人接近哥哥,现在也不愿任何男人接近牧乾。只有这么着,她的女儿家的热情才有寄托。她若是在她哥哥以外另找男人,她的身分与不幸的面孔便使她难堪;她若是和别个女人竞争,就必定会失败。所以她以崇拜与独占一个哥哥,或一个女友,代替了正常的恋爱。“你可千万别走哇!要走,咱们一同走,不用和他们乱跑!”
“假若我必须上前线服务呢?”牧乾笑着问。
“我不许你去!”桂枝把女友的手更握紧了些。“咱们可以用金钱代替服务,我叫哥哥出钱救救难民,买公债;咱们出了钱,自然有人会卖力,是不是?”
平牧乾笑着,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把下巴在领子角上蹭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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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树人自有他的“作风”。在找事之前,他决定去讨教讨教。热心是自己的,主意不妨是别人的。勇气属于青年,而智慧往往属于长辈。为救国,什么他也肯去做,可是能找到收效最大的,岂不更好?他决定先找阴城一位名人——孟道邨——去谈谈。并不相识,可是他去访见,恐怕不至于遭了拒绝,那位名人是素来爱奖掖后进,以青年导师自任的。他常在杂志上发表文章,曾经参加过革命工作。
说明来意,果然被让了进去,树人非常的高兴。
孟先生已经五十多了,胖胖的,挺精神,在和气之中露出一些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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