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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脾气越来越古怪。

前一瞬，我对赵祯说想吃芙蓉糕，要他亲自去做，他学了三天才终于做好，我却当着他的面把糕慢慢碾碎。

「本来想吃的，现在又不想了。就像你原本喜欢我，又爱上了飘絮一样。」

赵祯强撑精神，满脸笑意：「是我做的慢，阿姐才不想吃了。」

他寻了各种珍贵的药材，炖成汤让我滋补，所有药我都会含泪吃下，再哇哇吐出来，我知道怎么做能让赵祯更难受。

我把尖尖的指甲，掐到他的胳膊里，把他掐的满身是伤痕。我说：「阿祯，掐疼你了吗，你能感觉到痛吗？可是我已经没有痛觉了。」

赵祯胡子邋遢，满脸憔悴，他抱着头痛哭：「阿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我去求玄玉研究新药，我一定让他治好你。」

玄玉脾气差，赵祯每次去找他，都会碰一鼻子灰。

等他求来了新药，我还是不高兴，我问：「阿祯，他们都说你的头发白了很多，是真的吗？可惜，我看不清了。」

「失去所有感觉活着，有什么意思呢？就算求来了药，又有什么用呢？」

赵祯的身子剧烈地抖起来，他爱我，也怕了我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我怎样才能开心一点，我甜蜜地笑着说：「去阿黄的坟前，给它磕三个响头。」

赵祯的神情顿时变得很痛苦。

他说，阿姐别闹，这世道哪有人跪狗的道理。是呀，我也知道没有，可是，阿黄被杀死的时候，也毫不讲道理呀。

我把药碗砸在他身上，药汁溅了他满身，我狂笑，辱骂他，贬低他，我说：「什么人不人，狗不狗的，我只知道凌飘絮不光杀阿黄，还费尽心机挖掘我的身世，她让我斯文扫地，这一切都是你纵容她的。」

赵祯大口大口喘息着，像酝酿着极深的怨，也像只断尾濒死的鱼。

他真的到了阿黄的坟前，去磕了三个响头，我让史官把他做的荒谬事情都记下来，编成书，让千百世唾骂。

可这些，还不够。

玄玉日日为赵祯诊脉，告诉我他失血过多，也就是这几天的光景了。

我沉默着，不带任何情绪的安排继承人进京，然后，将赵祯叫到了床前。

「赵祯。」我仰起头，猜测着他的方向：「你真的以为，心头血能治病呀？」

他抓住我的手，求我别说下去，他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知道，谁管他啊，我一把甩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