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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了,天气越来越冷,我的寝殿烧着暖融融的地龙,可承阳宫连炭火都没有。
可就算这样,飘絮仍吊着一口气,没有死。
半夜,我被噩梦惊醒。
赵煦从偏殿的软榻上奔来,把我抱在怀里。我哭得可怜,形容自己做了多么可怕的噩梦,梦到飘絮欺负我的种种。
第二天,赵祯告诉我,飘絮死了。
他用一张弓,亲手勒死了她。
他还要向我形容飘絮悲惨的死状,她怎样凄厉地喊,怎么祈求他,而他抓紧弓弦,丝毫没有心软过。
我强打精神,好像很认真地“听”。
末了,我对赵祯说,飘絮死了又怎么样,我听不见,食无味,也快看不见了,到地下去,她还要欺负我。
赵祯猛地抱住我,哄我,像哄一个刚出生的婴儿:「阿姐快别说了,飘絮哪配跟阿姐比。」
可他心里还是介意,在飘絮下葬前,挖掉了她的眼睛,割掉舌头,用铅堵住她的耳朵,把糠皮塞到她的嘴巴里。
这样,就算我也死了,飘絮也不比我强多少。
赵祯以为,飘絮是欺负我最惨的人,她死了,一切恩怨都该消了。
可我心里明白得很。
飘絮开始是很怕我的,就算来我宫里示威,也会夹着尾巴逃走,她之所以胆子越来越大,欺负我越来越狠,都是因为有赵祯撑腰。
赵祯没死,这些恩怨,怎么能算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