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5/37 页)
奈这种记忆太贫乏了。
十四五岁上发生过这样一桩事:父亲到大阪赴任那天,在东京站送走父亲后归来,有几位亲戚造访了我的家。也就是说,回家的时候,他们一行人也同母亲、我、弟弟、妹妹一起上我家串门来了。其中有我的堂姐澄子。她适值结婚前,二十岁光景。
她的前齿有点龅牙。那是非常洁白而美丽的前齿,乃至令人怀疑是否为了突出这两三颗牙齿才故意这样长出来的。她一笑,前齿首先闪光,那龅牙的模样给笑容增添了无法形容的娇媚。这种龅牙的不调和,犹如一滴香料滴落在脸庞和身姿的优美和标致的调和中,加强其调和,并在其优美中平添几分韵味。
如果说“爱”这个词不合适,那么就说我很“喜欢”这个堂姐吧。从孩提起,我就喜欢从远处看她。有一回,她在罗纱上刺绣时,我什么也没干竟呆呆地在她身边达一个多小时。
伯母她们进里屋后,我和澄子并排坐在客厅的椅子上,默默无言。送行时的喧嚣在我们的头脑里践踏的痕迹尚未消逝。我觉得太劳累了。
“啊,真累啊!”
她打了个小呵欠,把白皙的手指并拢,掩着嘴巴,像念咒似的,用并拢的手指轻轻地、倦怠地拍了两三下嘴巴。
“你不觉得累吗,阿公?”
不知怎的,澄子用和服的双袖捂住了脸,把脑袋沉甸甸地落在她身边的我的腿上。尔后,慢慢挪动着,转换了一下脸的朝向,久久地一动也不动了。她把我的制服裤子当作枕头的这份荣光,使我的制服裤子也震颤起来。她的香水和香粉的芬芳,使我张皇不知所措。澄子睁着疲惫的但却是清澄的眼睛,一动不动的侧脸,使我感到为难了……
仅此一回。尽管如此,我却永远记住了这种在自己腿上存在过片刻的、奢华的分量。这不是肉感,而只是某种极其奢华的喜悦。活像勋章般的分量。
在往返学校的公共汽车上,我经常遇见一个贫血体质的姑娘。她的冷漠,引起了我的关注。她那副望着窗外的百无聊赖、厌倦事物的神态,那副微微突出的嘴唇的冷峻,也时常引起我的注目。她没有在公共汽车上,我就感到美中不足。上下车的时候,不知不觉地总是期待着她。我想,这是不是一种恋爱呢?
我简直不明白。我无论如何也不明白,恋爱和性欲彼此是怎样发生关系的。当然,这个时候的我,并不想用恋爱这个词来说明近江对我恶魔般的魅惑。我思考着自己那份对在公共汽车上常见到的少女的朦胧的感情是不是恋爱呢?与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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