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7/10 页)
凤台暗暗骂了一声,把烟头掷在地上踩灭了,走到游廊尽头大声嚷嚷:“小周子!出来!你们班主找你的戏了!”里面毫无动静,程凤台又说:“快出来!晚了你们班主又该打你了!”一连喊了三四遍,小廊厅的门吱呀一响,周香芸臊红着脸,气息不匀地慢慢挪出来。他太羞愧了,作为一个男人,连这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真成了戏里的小娘子,因此头也不敢抬,手心攥着衣袍的一角,随时都要哭了。
程凤台上前揽了揽他的肩,目光不善地盯了一眼廊厅。大家都是场面上相见的人,安贝勒不愿意为了个小戏子暴露自己的下流嘴脸;程凤台也不好不给面子,为了个小戏子去踹安贝勒的门。这样一闹也没有心情继续逛花园了,陪周香芸慢慢走回去。周香芸脑袋垂到脚面上,脖子都快折了,为免招惹无赖,他一心做旧糟蹋自己,穿的灰布褂子,头发剃得一层青皮,缩头缩脑的,就差往脸上涂煤灰。实在是怀璧之罪,没处说理去。
程凤台忽然停下来,周香芸猝不及防,踩了一脚程凤台的皮鞋尖,惊得把脸一抬,又很快低下头去。程凤台面对着他说:“把头抬起来,腰杆挺直了!形势比人强这没什么可丢脸的。以后你就趁着人多的时候大喊大叫嚷出来,他比你有身份,比你怕丢人,懂了吗?三五次这么一来,知道你是个咬手的,还能再招你吗?”
周香芸恍恍惚惚地点了点头。程凤台叹了口气,也是怒其不争,知道以周香芸的性情来说,回头哪怕挂根绳子上吊了,也没有勇气做出反抗。
回到堂会上,黎巧松在商细蕊面前弓着腰说着什么,商细蕊点点头,程凤台最后就听见黎巧松念叨了这么一句话:“我就不信逮不着个小娘们儿!”
程凤台莫名其妙的,问商细蕊:“这是跟谁?”
商细蕊不答话,下巴往台上扬了扬。原来是西藏姑娘央金上场了,黎巧松还记得去年在孙主任堂会上出的丑,这一次立志要找补回来,央金开口第一句,调门拔到了凌霄殿,黎巧松的琴拉得是细若游丝,丝丝不断。商细蕊一拍巴掌。程凤台问:“逮住了吗?”商细蕊道:“逮住了逮住了!”
接着范涟上台,他票一出戏,还带了一套音响装备,电喇叭插上电,把他的小鸭子嗓门放大了几百倍,无耻极了,而且唱得不在谱不在调的,聋子听了都要哭出来。商细蕊长得一双灵敏而脆弱的猫耳朵,在范涟的摧残之下,受罪得很了,歇不歇和程凤台聊天转移注意力。程凤台皱眉说:“他不是找你指点过了?怎么还是这个德性?”商细蕊缓缓摇头:“他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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