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5 页)
瑄难受得眼泪盈眶,他使劲抿着唇,捏着被角,将手臂抡过头顶,直接将自己埋进了憋闷的被子里。
胸腹疼得快要麻木,分不清是心窝的疼,还是胃壁的疼。
梁瑄咬着牙无声掉了眼泪,虚弱急促的喘息声被被子严严实实地捂住,仿佛困兽在笼子里无声地嘶吼。
一道墙隔了两间房,易地而处,同样的困兽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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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瑄醒来时,不过五点刚过。
他被迫在噩梦里周旋,好不容易挣脱,又落入现实的魔窟。
他疲惫地抹了一把汗,仿佛刚跑完马拉松,腿脚手臂全是酸麻的,没有一丝力道。
平躺在床上,梁瑄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感受着身体里传出来的隐约疼痛。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奔涌,即使是以疼痛的形势来退潮落幕。
好不容易有了灵感,他一刻都不敢浪费,立刻撑起身体,一步一步地挪到桌子前面。
胃里像是扎了刺,动一下,都要疼出一身汗,当他挣扎着坐到桌前时,身后的薄薄一层睡衣已经湿透了。
他从桌上拿起数位板,不小心碰了鼠标,发现屏幕上还是显示着他没画完的那张图。
之前经常画着画着就失去了意识,转天醒来,自己已经在床上好好地躺着睡了,电脑是关着的,电源也是按灭的。
这不是什么海螺姑娘照进现实的童话故事,而是沈珩默默地处理好了一切,甚至妥帖地不需要他操一点心。
如今这没有关的电脑意味着昨夜沈珩没进来过,估计也不会再进这里了。
梁瑄没有失望,反而有点庆幸。
他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越早剥离,越早解脱。
他慢慢地握起了笔,腰背挺得很直,垂头在数位板上安静地画着。
艺术,是一间放任人放肆发泄的禁闭室。
人先要把自己关进去受苦,才会在艺术里得到解脱。
梁瑄觉得很幸运,自己在余下不多的时间里,有机会将自己的思想付诸纸上。
而人最幸运的地方,就是能拥有思想意识来延续物理生命。不管是服装设计,随手涂鸦,还是素描临摹,都是他的灵魂,是他的寄托,是他的安息之所。
人总会死。
就像有形之物总会腐朽。
可他知道,思想长存不陨不灭,只要他的画还在,那他就不算真正的死去。
梁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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