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第1/3 页)
抬不起腿,但我一步不敢停,生怕出发前领队说的那个「失温症」找上我。
有一刻我真以为我要死在那儿了。
前几天不停地上山下山早已让我腿脚发麻,以前看过的驴友徒步最后失踪的社会新闻在我脑子里反复地重播。
大家都在安静地行进,我中途回头看了一眼茫茫的雪山,又想起了吴文浩。这回他不在我身边了。
但我到底还是走出了那片泥泞。
下山的路都是纷乱的脚印和水坑,我勉强地辨别出一条泥道,结果中间不小心「刺溜」一下直接滑到底,在地上「扑通」又添了一个水坑,在坐稳地面的瞬间,我大声哭了出来。
同行的驴友还以为我摔坏了,纷纷围到我身边,跟我最熟的新疆大姐着急地给我擦眼泪,问:「摔到哪儿了?哪儿疼啊?跟姐说,别怕,我们都在呢。」
我一把抱住她的脖子,哭喊着:「原来我一个人也可以走出来,我一个人也可以。」
那一刻我觉得我可以彻底放弃吴文浩了。
加缪曾写道:「我并不期待人生可以过得很顺利,但我希望碰到人生难关的时候,自己可以是它的对手。即使单枪匹马,也有一腔孤勇。后来,在寒冬我终于知道,我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我曾以为吴文浩就是我的夏天,是我的一腔孤勇,是我人生的勇气。但当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泥泞的时候,我才明白,十八岁的冬天会过去,人走到最后终究还是要靠自己。
吴文浩说我最近像变了个人一样,其实不是最近,被敷衍而过的伤疤并没有愈合,从他第一次背叛我以后,我就已经不再全心全意地信任他。
朋友的劝告和曾经的痛苦回忆在许多个深夜里让我辗转反侧,我早就学着给自己的心砌堡垒,复合后的每一天、每一次争吵、每一个疲惫和失落的瞬间,我都在给我的堡垒添砖加瓦。
直到如今,我终于可以相信自己。
接下来的难关,我一个人也能闯过去。
12
我刚出火车站,就看到了吴文浩挤在出站口密密麻麻的人堆里,抱着一捧花。怕花被挤扁,他把花束紧紧地护在胸前。
看见我的瞬间,他笑眯了眼,朝着我的方向用力挥手,生怕我看不见他似的。
我没想到他会来接我。
第一次加班到凌晨那天,恰巧碰上台风登陆,我看着路边被大风连根拔起的行道树,问他能不能来接我,而他回我:「我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