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第1/3 页)
后,我便挨了打,然后一直跪到家家户户狗静灯熄。
在兜头罩下的迅疾雷雨中,我第一次觉得,我的人生是错误的。但错在哪,我说不上来,只感到仇恨,无比强烈,但又无能为力的憎恨。
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尽心尽责地当着弟弟的保姆和父母的用人,从来没怀疑过做这些事的正当性。好像我就是背负着这些义务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
当时没读过什么书,不懂什么叫生存的意义,更不懂什么人生哲理。只是一味地讨好父母,讨好弟弟,希望他们能对我好点。
但这些都没有用,之前没用,往后更不行。因为在他们眼里,我的存在本身就是错的。
从此以后,在学校读书,就成为了属于我的唯一天地。
虽然弟弟也在,但学校对于他来说是牢笼和束缚。爹娘也不逼着他成绩多好,只是别人的孩子去上学,刘彧也得去罢了。以后爹娘会供他一辈子的。
六年级的时候,县教育局派了几个老师下乡指导。其中有个教语文的李姓女老师,她的出现简直震惊了我。
那样的裙子,那样白净的皮肤,那样温和优雅的举止,无论如何都跟我所熟知的「女性」对不上号。也第一次让蒙昧的我产生了一种酸溜溜的感情——嫉妒。
她告诉我们,这座山外头不止有个小镇,小镇外头也不止有个县城。还有更大的外部世界。
那个外部世界拥有好些高楼大厦、会反光的玻璃、只需轻轻拍手就会亮的灯,有风扇的明亮教室和抬手只为夸赞而非打骂的成人。除此之外,还有好些穿着漂亮衣服,跟男性坐在同一个屋檐下工作的女性。
这一切的一切通过她的讲述,在我心里植下了一盏灯,和一个模糊的方向。
跑。
出去。
和逃离。
4、
小学毕业后,我那个弟弟死活不想去念初中,我爹也就有了理由不允许我继续念下去。
因为再念,就要到镇上去上初中。早起晚归,家里的活没人分担。
我哭过、闹过、也下跪过,跪了无数次,哭喊到嗓子哑眼睛肿,最终也没换来爹娘一声同意。
「你弟都不去上了,你凭什么上啊!」我爹有次冲我大吼,「在家再干几年活,爹给你找个人嫁了,到时候你想念啥念啥想干啥干啥,我不稀罕管你!」
他又说:「只要老子还养着你一天,你就得听老子的!」
我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