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章(第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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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长大一些,看得清自己和妈妈不受待见的真相后,我对离婚这个词开始有了异常早熟的理解。
我期盼她能跟陈楚阳离婚,带着我远走高飞,哪怕出去捡垃圾也比现在好。
妈妈摇头:「我都想了好多年了,不成啊。
一提离婚,你爸就把我反锁在房间,往死里打,不给出来,你奶奶抱着你送到别人家,让我找不着你。
那时候你多小,我没办法丢下你不管啊!」但实际上她并不如自己嘴上所说的那样爱我,为我苟活着,她经常感到绝望。
我把她藏在床底下的半瓶百草枯搜出来,当着她的面倒掉。
妈妈面色煞白,抽动着面颊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捂着脸哭起来,双肩刀片一样耸动。
自杀是一个懦弱的女人为自己争取到的唯一的主动权。
她们就像一群英勇的废物,以最拿手、最简单的方式,将自己处理掉了,却想不到死之外的任何出路。
陈楚阳有个爱好就是外出打牌,休息天时一打便是一整天。
这一整天的时间,足够我收拾好包袱,跟妈妈坐上长途大巴,跟这绝望的生活划清界线。
可妈妈有很多理由,比如她的身份证被陈楚阳藏起来了,她没处打工挣钱养活我;比如我跟着她跑了没地方上学,会影响前途;比如陈楚阳要是找到我们了,他可能会杀了我们……我劝她,那你自己走吧,等我长大了再去找你。
妈妈一遍遍地擦拭陈旧的家具,过了好一会儿才答非所问:「你是不是又逃课了?
」她怕连累我。
愤怒是陈楚阳的本能,这情绪需要一个容器盛着,妈妈不在,承受者必然就是我,她不忍心。
我常常偷听妈妈是怎样为我「牺牲」的,深夜我从阁楼爬下来,站在他们紧闭的睡房外,光着脚凝入黑暗里,从房内的每一丝响动估价妈妈牺牲的惨烈度。
她说这是作为女人躲不过的义务。
假如没有后来那件事,妈妈大约会一直隐忍下去,直到受不了自杀,或者被他们一家折磨致死吧。
那是个寻常的午后,我踟蹰了很久,将学校要求每个学生购买一份参考资料的事告诉妈妈。
学校总是有很多的要求,我将它们大部分阻拦在自己口中。
可是这次不行,班主任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明天不带参考资料的就别进教室。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