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黄油告急(第1/7 页)
实话实说吧,我吓得着实不轻。过去我从来没想过肤色对生活的影响这个问题。我是说,倘若站在扎夫诺公馆后门口的是一身古铜色肌肤的伯特伦·伍斯特,人家准会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地欢迎。真的,按说帮厨女佣这种身份的丫头估计还要屈膝行礼的。又假如我脸色惨白得引人注目,抑或点缀着几粒小疱,想必待遇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但是,我脸上才不过抹了那么一点点鞋油,这位女子就倒在门垫上扭得不亦乐乎,沿着走廊上上下下地抽搐。
哎,为今之计,只有走为上策。这会儿走廊那头已经有人问东问西了,估计再过个半秒钟,就有一群下人嘁嘁喳喳地赶到现场。想到此处,我拔腿便撤。想到后门附近很可能被搜查个遍,我于是取道前门,发现离大门不远处有一丛灌木,可以作藏身之用。
我稍事休息。在采取下一步行动之前,最好是先分析一下情势,不能轻举妄动。
倘若在别的情况下——譬如说靠在躺椅里吐着烟圈什么的,而不是蹲在可恶的丛林里,忍受甲虫什么的往脖颈里钻——周围的景物大概会令我心旷神怡、精神焕发。在晚餐结束后、饮安眠酒的空当,我尤其对这种英国老派花园的宁静氛围情有独钟。从我栖身的角度放眼望去,只见这座宏大的城堡在天空中勾勒出清晰的轮廓,愈发令人叹为观止。鸟雀在树丛中低语,空气中荡漾着一股清香,估计是附近有一处种香草和烟草的花圃。再加上夏夜那种万籁俱静的气氛,你瞧瞧。
可惜,约莫十分钟过后,这夏夜的万籁俱静出现了一点小瑕疵。只听屋子里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这声音我认得:是小西伯里。想到他居然也有烦恼,我不觉内心感到十分畅快。他叫了一阵子就消停了,估计矛盾起于有人想让他上床睡觉,但他死也不肯——之后一切又归于平静。
刚安静下来,路上就响起了脚步声。有人朝前门走过来了。
我最初以为此人是沃尔斯警长。是这样的:扎飞呢是这儿的治安法官,我估计出了茅舍那桩事之后,沃尔斯首先要找老大汇报情况。于是乎,我又往灌木深处缩紧了身子。
很快我就发现来人并不是沃尔斯警长。就着暮色中的剪影,我发现此人个子明显更高,圆润程度也差得多。只见他迈上台阶,开始咚咚敲门。
这个“敲”字真不是胡乱用的。我本来觉得沃尔斯前一天晚上在茅舍展现了出色的腕力,但此君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根本不是同一水准。我估计自从这只门环由扎福诺一世不管是谁吧拧上之后,是第一次运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