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6 页)
“嗨,果丝。”我开口打招呼。
从表面上绝对看不出我有什么异样,但其实我心里可犯糊涂了。眼前这副景象不管是谁看了都要犯糊涂的。话说这个粉克-诺透在我印象当中是内向羞涩、畏畏缩缩的呆瓜一个,连请他去参加星期六下午的教区聚会,他也会紧张得像秋风中的山杨树那样瑟瑟发抖。但这回,要是我理解得没错,他这是准备去参加化装舞会,而这项娱乐活动就算对铁汉子来说也是出了名的不好对付。
不仅如此,他参加化装舞会——注意了——却没有像个有教养的英国绅士那样打扮成小丑皮埃罗,反而打扮成梅菲斯特,不用说,这就要求穿上红色紧身裤,还得贴上一副怪吓人的假胡子。
怪,不得不承认吧。不过喜怒哀乐都要不形于色,没教养的人才会大惊小怪,而我,就像刚刚提到的那样,礼貌淡定地跟他“嗨”。
他躲在灌木丛一样的胡须里咧嘴一笑——好像有点儿腼腆。
“啊,嗨,伯弟。”
“好久不见了,来一杯?”
“不用,多谢了,我马上就走,这回来就是想问问吉夫斯我这么打扮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伯弟?”
哼,答案自然是“简直太丑了”。不过我们伍斯特家人讲究方式,并深谙待客之道,从不对房梁下的老朋友说他们有碍观瞻。我避而不答。
“我听说你上伦敦来了?”我轻描淡写地说。
“嗯,对。”
“多少年都没来过了吧?”
“嗯,对。”
“今晚是找乐子去啊。”
他打了个寒战。我注意到他神色慌乱。
“乐子!”
“对这场聚会还是狂欢什么的你不激动吗?”
“哦,我觉得还好吧,”他的声音平板单调,“我好像得走啦,十一点开始,我叫出租车在外头等着……吉夫斯,你去看看车还在不在?”
“遵命,先生。”
门关上了。屋子里的一切仿佛静止了,有点拘谨。我调了杯酒,而果丝这个自虐狂开始照镜子。最后我决定,最好还是跟他挑明我知晓他的近况,这样也许能让他放松下来,对一个充满同情心的过来人谈谈心事。我总结过,那些中了招的人最需要的就是一副好耳朵。
“我说果丝,隐士先生,”我说,“你的事儿我都听说了。”
“啊?”
“你那个小问题啊,吉夫斯全都跟我说了。”
他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