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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到处都是绿色,数不清的人群、情侣、家庭,还有牵着狗的独身者。各种色彩在看不见的秋雾中变得柔和、清纯、赏心悦目,像布丹[29]的一幅海景画。
我们缓缓前行,满怀喜悦地看鸭子嬉戏,对曲棍球选手则投去轻蔑的一瞥。
“尼克小子,”肯普说,“我很想要一杯国饮。”
这对我应该是一种提醒,连她的头发都需要喝咖啡。
我们走进一个茶亭,排队,找到半张空桌子。肯普离开我,上厕所去了。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平装书。桌子另一面的一对情侣挪到别的桌子去了。周围充斥着嘈杂、混乱和廉价食物,队伍排到了柜台前。我猜肯普上厕所恐怕也得排队。我看书已经入了迷。
在我对面靠外边坐着一个人,和我成对角线。
她十分文静,十分简朴。
她低头看桌子,不看我。我扭转身子到处寻找肯普。但是我知道她回家去了。
她一声不吭,等待着。
长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期望着她以突如其来的方式重新出现,或者以某种方式神秘来访,以象征性的甚至真实的方式重新回到现代的塔耳塔洛斯——惩罚恶人的地狱中来。但是此时我望着她,说不出话来,她也不回眼看我,我才明白这就是她唯一可能的回归方式。她把回归的地点选择在一个最普通的地方,伦敦最普通的地方,这个地方如同小麦一样平常而乏味。既然她是一个实体,她就是以一个外地人的身份来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变高了,还带着另一个世界的气息。她从她身后的人群中来,但又不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她穿的是有精美图案的花呢衣服,秋天里杂着冬天的味,头上像农民一样包着一条深绿色的头巾。她端端正正地坐着,两手一本正经地放在膝盖上,仿佛她已经完成了任务,让我知道她来了。其他一切行动都应该是我的了。但是到了这个时刻,我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想了。我曾经对我们再次见面的方式作了太多种的想象,但是没有一种是这个样子的。后来,我干脆只顾看自己的书,似乎不想再跟她有任何关系了。过道另一边坐着一家人,过分好奇,近乎痴愚,看到我们这边的情况,露出不屑的神情,我愤怒地抬起头来,瞪了他们一眼。她终于十分迅速地稍微瞟了我一眼,时间极为短暂,但是恰好看到我怒视那一家人的表情。
她没有任何预示,站起身来走了。我看着她在桌子间穿行:她身材矮小,但是她那看上去似乎有点郁郁寡欢的矮小和苗条,恰恰是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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