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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段珩头一回感觉到这么强烈的成就感。

他觉得周清婵和刚醒来时已经很不一样了，那时候的她总是沉默又敏感，还特别小心翼翼。

那种感觉并不好，段珩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疏离和客套，还有承接了恩情后无所适从的局促。

段珩只能通过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去让周清婵感受到，自己和岳沉旭那个混蛋不一样。

他只想有生之年能够帮周清婵抚平深埋心底的创伤。

如此一来，他选择留在这个世界，也算有点价值。

现在不过短短半个月过去，他们的距离已经拉近了很多。

周清婵变得有血有肉，会开玩笑、会生气骂人，还会配合他演戏，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孤独萧索的游魂了。

段珩不善言辞，只是心里觉得，这样真好。

如果他注定不能和周清婵更近一步，那他只希望能够一辈子就保持这样的距离，他就已经特别知足。

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小满即是圆。

段珩稳了稳心神，转移话题说：“她叫石潇潇，是我老师的女儿，也学医。当初老师对我有恩，所以……”

他飞快地瞥了一眼周清婵，又说，“但我跟她什么都没有。”

周清婵静静听着，明白他是在跟自己解释，心中像是被什么轻轻戳了一下，有些痒。

周清婵不是不能看出段珩对她的感情，毕竟如果不是心中挚爱，谁会倾尽所有去将她复活？

更不用提他平日里那些充满情意的眼神。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在《洛丽塔》中说：人有三样东西是无法隐瞒的，咳嗽，穷困和爱，你越想隐瞒越欲盖弥彰。

谁都不能免俗。

谁都藏不住眼睛里的情绪。

可是她无法给予回应。

周清婵知道，自己不应该辜负段珩的付出，所以她会尽量扮演段珩想要的模样。

可是爱无法掩藏也无法扮演。

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爱上谁，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爱别人的能力。

更可悲的是，她甚至连重新开始的勇气都没有。

她变成了从前她最讨厌的胆小鬼。

周清婵扯了扯嘴角，仍是玩笑语气回道，“看出来了，其实你对她一点也不客气。”

段珩神情一滞，大概是想到了某些不太愉快的过往，他语气冷了些，说：“那也是她该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