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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祁斐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个女人轻抚他的眉头,轻声哼唱着他熟悉的歌谣。
那是他的母亲。
从牢里出来以后,他总是睡不好。
偶尔入梦,他就会梦到他的母亲。
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的母亲。
但不过多久,就会变成那个晚上的样子。
自己血脉上的父亲终于在母亲日复一日的反抗里失去了耐心。
没有人管的世界里,那些人越来越猖狂。
那天,有人把祁斐叫出去,把一把枪丢在了他的眼前。
“想活下去么?想活下去你就把那个女人杀了。”
男人高大的影子如山一样压在祁斐身上,他的腿都害怕得发颤。
他近乎祈求地看着那个男人。
希望他说的只是一个玩笑话。
但男人没有。
见祁斐不动,男人把地上的枪捡起来。
“格老子的。”男人不干不净的骂。
他把枪粗暴地抵上祁斐的太阳穴。
“动不动手?!不动老子先把你崩了!”
那个女人其实已经被他打得奄奄一息了。
自从他父亲彻底放手不管之后,这个女人经常受到巨大的折磨。
虽然她会一直尖叫着让祁斐闭眼,让他别看,但他其实也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她快死了,那个女人,他的妈妈本来就已经快死了。
为什么不能放过她?
为什么不放过自己?
祁斐想问,但他没法开口。
眼前的男人似乎是喝高了,眼圈猩红,声音粗鲁,抓着枪的手粗暴的用力。
他毫不怀疑自己发出一个疑问的音节后就会跟上一声枪响。
身后的母亲无声地悲泣着,眼里已经失去了神采。
“我的祁斐是个善良的孩子啊。”
“……可世界那么残酷,你一个人的善良又有什么用呢?”
更小的时候,祁斐记得妈妈曾坐在床边,怜爱地抚摸他的头顶。
是啊,世界那么残酷,无论你怎么反抗它,它都沉默无声地运转着,根本不管你会怎么想。
我知道祁斐很疯。
但第二天我在一个小区出租屋的床上醒来的时候,还是在心里问候了他好几遍。
我抬眼看着窗外,一支打了苞的海棠花枝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