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5 页)
。她和班长是并列第一,但要派谁去,答案似乎显而易见。柳清的英语是应试型的,她靠着背单词和大题量堆积的成绩非常轻飘,而且每个人都知道,柳清的英语有着蹩脚的口音,一开口,似乎安川的空气里的铁屑和烟尘都混在其中。物理课是柳清最厌恶的,柳清班上的物理老师在外面开了私人补习班,班上几乎每个人在他的“半强制下”都报名了,除了柳清。理由很简单,她没有钱。物理老师似乎不会分辨校内正常的教学活动和课外补习的差别。柳清经常在课上订正着她根本没有做过的卷子,听着她闻所未闻的“我早就讲过好几遍”的新题型。这是差别对待。柳清连这么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生活的浪头打来,她独木难支,只求勉强喘息,没有精力成为个斗士。但这些她对谁都没有说起过,祝春枝也是,杨知远也是。用学校公共电话亭打电话时,她依旧开朗得没心没肺,努力装得不知忧愁。可她退让一步,意外就前进两步。祝春枝被人殴打成重伤进医院了。钢厂效益不好,在柳清高二那年彻底破产,仰赖着钢铁生活的安川小镇一夜凋敝,青壮劳力出走,安川几乎变成了个只有老弱病残的空城。祝春枝跟着柳清来津西讨生活,她没有被承认的学历和资格证,年纪也不小,当不了老本行的护士,最后进了家营业内容处在灰色地带的会所做夜间保洁。这份工作给的钱比较可观,祝春枝也不怕累,一门心思想要给柳清攒够上大学的钱,还经常主动替别人的班。一次夜间工作,她打扫男厕时,撞破了一对男女的好事,男方似乎喝了些加了料的东西,在精神状态异常亢奋下由着暴虐因子作祟,打了祝春枝一顿。中途不管祝春枝如何道歉求饶,都无济于事,整整一个小时里,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会所那边执意要包庇客人,同时拒绝赔偿,他们只是来医院看看祝春枝活没活着,确认事情没闹大后送了个最便宜的果篮,就没有下文了。柳清和祝春枝是这座城市的蝼蚁,处在食物链的最底层,他们变质、腐烂,化为浮土,滋养着繁华生生不息。柳清动用了祝春枝的宝贵存折交了医药费,看病的钱掏空了她们的积蓄。祝春枝知道她动了那笔给她上学的钱,气得半个月没和她说话。这不能怪柳清,她的存折密码是柳清的生日,简单到柳清一猜即中。她向学校请了假,白天照顾祝春枝,晚上去网吧当网管,中间她们班班长过来找过柳清一次。在烟酒气味混杂,云雾缭绕的柜台前,柳清合上练习册,面无表情地问他。“上网?”柳清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露出被背叛的神色,他看着柳清,几乎痛心疾首。“你这是自甘堕落!”柳清对他的指控没什么反应,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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