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第2/3 页)
换了令宜来,日日押着她绣,半年也绣不出个样子。”
提起这桩婚事,邹氏叹了口气,半是担忧半是心疼道:“她娘身子不好,她爹又不着家。令宜四岁上便没过过安稳日子,母女两个东躲西藏,险些丧命。若这丫头有个兄姊照应倒也罢了,偏又是个独苗苗,往后嫁了人……唉。”
明明是喜事,众人却难掩忧虑,师杭亦然。这段时日来,她同令宜相处,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这姑娘的性情是多么纯良。她不通文墨,没有富贵显赫的出身,没有严肃刻板的家教,可也正因如此,远离了浮傲世俗之气。得娶令宜,定是齐闻道此生之幸。
可嫁给齐闻道,是令宜之幸吗?
师杭不敢作评。
从孟开平口中,她断断续续听说了齐闻道的身世,也明白了这桩婚事的目的。齐闻道是齐元兴收养的义子,只因这层恩情在,便注定要给他卖命。可令宜怎么办?谁又在乎过令宜的想法?
她爹爹决定了她前半生的命运,嫁了人之后,齐闻道将会决定她后半生的荣辱。胡家嫂嫂觉得齐闻道年少轻率,师杭却不以为然,恰恰相反,她认为他太过复杂了。那样身世曲折的少年人,能明白令宜待他的心意吗?
*
晚间,师杭在灯下涂药,骤然听见门吱呀一响,便知是孟开平来了。
“好冷好冷!”
男人迈进后,这屋子仿佛一下子热闹起来,有了鲜活生气。他一边急匆匆往屋里走,一边兴高采烈地唤她:“筠娘!做什么呢?”
师杭迎了出来。她一撩帘子,看他一身甲胄未卸,想来是刚从军中回来,便嘱托道:“先别急着脱,小心伤风。”
“嗳,晓得。”
孟开平认真应了,下意识张手想要抱她,却又担心自己身上的寒气侵了她,赶忙悻悻地收回手。
师杭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又见男人眼巴巴跟着她,寸步不离,像条摇尾乞怜的大狗,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你跟着我做甚?”她转身啐他:“一边待着去。”
“我都许久未见你了,就是想多瞧你几眼嘛。”孟开平尴尬得搓了搓手,委屈极了:“今日粮米入库,一个二个连算盘都拨不好,还得我亲自算,算得我头都晕了……哎,这是什么味儿?”
这厢正说着,他突然耸了耸鼻尖,好似嗅到了什么。接着,男人果然像条狗似得,开始在屋子里兜起了圈。
“别找了。”师杭无奈拦住他,将手递到他面前:“你闻闻,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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