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浮生(第2/4 页)
巾出现时,她一时未反应过来。
那是方与靴子同色的帕巾,大面叠落在她鞋上,绣字的边角失在了泥里。白隐砚半蹲下拾起它,头方抬起,手便收紧了。
目光与目光相触。
他到底是何处如此吸引她的?白隐砚脑海中这般向自己质询。
“大人。”
白隐砚将手中的帕子递过去,落下眼睑,温驯地垂头,低到后颈骨清晰可见。她看到两根枯长的指接过了已脏的帕子,接着视野外传来一声:“多谢。”
接着,那人错身而去了。
相遇不过如世间微尘,白隐砚亦抬步离开,她在那句阴阳不辨,回荡不息的多谢中不停留地走着,面无表情的,伴随着仿若整个世间都能听到的,怦然作响的心跳。
回到馆子,午时过得极快,忙碌与平庸轻易消磨敏锐,回过神,白隐砚已她给自己做好了午饭。回屋吃过后,她提上箱子去了一位京城五品的外宅,待忙完厨再出来,家家户户已是掌灯时了。
一日尽消。
白隐砚如常般去瓦市茶楼听戏,左右流言蜚语伴着戏文唱出高腔,她听到有人低语新米要跌市价,有人低语边境有摩擦,校场已关,还有人低语京里官员要洗牌,今日东厂督主亲自出马,拿了一批官。
耳中真假纷杂,白隐砚盯着桌上的木纹,仿若又看到那两根枯长的手指。
脑海中的视野如生长般展开,她抬起头自那根手指向上看,苍白蔓延而上,长出手掌,长出手臂,长出一个完整的男人。他望她如同望着一只蝼蚁,神情与几次匹马巡街,擦身而过时没有丝毫区别。
白隐砚试图令他出现别的表情,但她并没有成功,因她不知他会有什么别的表情。
她观望了三四年,与他见了数十面,她习惯于坐在这里,在庞然的消息海中剔出属于他的事,她甚至知道他平日喝什么茶水,穿何种绸缎。
她见过他很多面,认识他很多年,但她始终不了解这个人。
付了茶钱,白隐砚起身往家走。
所以,他到底是何处如此吸引自己。
白隐砚背携着那个询问和很多模棱两可的答案,行走在日复一日间。
人好似只是时光的一个注脚,低头抬头之间,那些读不懂的便已写过去了。白隐砚不断提醒自己,即便有些相遇终究不会碰撞出答案,也不能停止发问,可她仍旧拉不住地向平庸不变渐渐妥协。
她心中怀揣着一个人,站在命脉的十字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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