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万艳书 下册》(15)(第8/12 页)
是一窝虫子、一群狗。
刘旺也弄不清激怒他的到底是白凤的态度还是他自己的想象,但他很清楚一件事,他马上就会让这个傲慢的妓女明白,这并不是无数次中的又一次,他们将无奈地缩回充满觊觎的手掌,放任她迈过门槛,走向里面唯一的王者;那个人曾像钟爱最合口味的好菜一样钟爱她,但现在她已遭到了厌弃、被他扫落下餐桌,轮到他们来享用她了;正像一群狗在主人脚下争食被吃剩的珍馐,像一群虫子蛀空一尊木制的观音雕像。
刘旺先行退后了两步,摇摇手,“众弟兄,都住手。”
白凤放下了两臂;闷热的暑夜扫过来一丝风,令她丝绸的衣裤贴着皮肤轻轻颤动。“没搜到什么贼赃私货吧?我可以走了吧?”她又偏头向着另一边被两名番役制住的憨奴,“我的人也可以放了吧?”
假如她一片麻木的头脑中还存有什么想法,那就是:要能来上一袋烟就好了,哪怕就一口,她的感觉也会好得多。
但白凤立即就从浮现在刘旺脸上的笑容中悟出,她没机会得到她心驰神往的烟袋了,并且也许将失去所有。
“搜不到,就说明搜得还不够细。凤姑娘,把底衣也脱了,里头的抹胸、小衣全脱了,脱到一、丝、不、挂。”
他故意把这句话说得极大声,好叫周遭人全听个真切。拥挤在人群中的小贩、伙夫、鞋匠、吹糖的、磨刀的、拾粪的……顷刻间群情沸腾。这些从早到晚艰辛劳作只求果腹的苦力,他们向着这一场喜事蜂拥而聚的初衷不过是想要捡几个喜钱,闻一闻花轿留下的芬芳,他们做梦也没预见过自己竟会走这样的大运:观看一位高级妓女——他们终其一生所赚得的微薄薪资也不够买到她一根眉毛的妓女——同时还是一位即将嫁给国公的贵妇人,在他们面前一层层地脱去她华贵无双的礼服;现在,这个妓女与这个贵妇又将要脱去她仅剩的屏障,她那一袭特地为新婚合欢而备的红衣裳。
就好像她是今夜所有男人们的新娘。
差役们怒斥着挥动起皮鞭,才勉强把疯狂的流民继续拦挡在道路两侧,但鞭子却拦不住那些人粗鲁的欢声:“脱!脱!脱!……”
好似是一道道焦雷从她赤裸的脚底直劈而上,白凤惨无人色地瞪住了刘旺,一字字咬牙切齿:“狗奴才,除非你杀了我。我义父呢?我不信这是我义父的命令。我要面见他老人家。”
刘旺把他喜庆又恶毒的眉眼向后抬了抬,白凤只觉通身的汗毛一根根直竖。她回过头,如海的明灯一溜儿直点到尉迟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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