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万艳书 下册》(15)(第11/12 页)
操他妈这娘们儿,怎么跟条母狼似的,这么大劲头!”刘旺等人叫骂不绝,人群哄笑起来,眼看那么多大男人半天竟制不住一个纤纤女子;她早已指甲折断、衣衫成缕、大片的头发连着头皮被揪掉,满头满脸的血污,却依然在他们的围攻中左突右击,连踢带打,她自己吐出了塞嘴的布团,再次破口大骂,又被猛一拳打倒在地,鲜血从她口鼻里飞出了老高,她的人重重地向后倒下去。
白凤一阵头晕目眩,大地似浪涛般在她身子下涌动,她觉出许多人扑上来摁住她四肢,也觉出自己的手和脚在凶猛地撕抓踢打,她还在隆隆的耳鸣中重新听见了自己高昂的骂声,她骂得可真粗鲁,简直像个男人,就像她自己的男人,当他在打架时那样满口的脏话和诅咒,她完全可以在自己挥出的每一拳、踢动的每一脚里深深感到他,他在陪伴着她战斗,就在她身体里与她一起战斗。白凤亢奋极了,简直像是在和詹盛言隔空做爱,她甚至真真切切在自己的上方望见了他。
夏日的深蓝夜空被路边无数盏明灯照成了一种带着血丝的明黄色,好像是最高的一层天起了火。天火之下,重重叠叠的树影之上,凭空里耸起一座大茶楼;白凤对这座楼一点儿不陌生,其幕后老板是尉迟度亲信的一位大太监,许多卖官鬻爵、收受贿赂的勾当都是借这楼里的“茶资”完成交易,有资格进到这楼里喝茶的人非富即贵。茶楼二层的雕花围栏之后,许多人向她这里俯视着,有男人也有女人,他们并不像楼下那些个平民又叫好又起哄,但他们表情里的惊异、好笑、鄙夷与不齿却一样大声。这些高高在上的面孔里,唯有一张没有忙碌地左右转动,与身旁交头接耳地议论,它只是一动不动地定在那儿,被檐庑垂下的挂灯正正照亮。当灯被风吹去另一边,它就渐渐被没入阴影,灯光摆荡而回时,它就又一次燃亮,比上一次更为灿烂辉煌,就好像是不绝的烟花,在她视线的尽头永恒盛放。
那是——詹盛言的面孔。
当他分明应当帽插金花、红装加身,在摆满了喜宴的庭院外等待着她的花轿被抬到他面前时,他却出现在这里,在华美富丽的高楼上,面无表情地俯视着滚落沙尘的她,眼看着她被羞辱、被殴打、被击碎,眼看着她为了他而被击碎。
白凤已无法感受到她所遭受的一击又一击,拳打、脚踹、骨头开裂、牙齿断折……她所有的身体只剩下一双被恐惧绞痛的眼睛。
刘旺他们终于摁住了白凤,他们像狼群一样撕扯着她,把曾经被挫败的怒火和野蛮尽数发泄给她。她一动不动地承受着,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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