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万艳书 下册》(13)(第10/11 页)
是谁。”
女子低首一笑,乌发里也是全无一点儿插戴,单单扎着一带旧丝绳。“姐姐,像我这样的人太多了,你又怎么记得住?当年我也在这胡同里,可生意不景气,连一年四时的衣裳也置办不齐。尤其到冬天,出条子没一件斗篷撑场面,被人耻笑得真下不来台。我管其他的红姑娘借斗篷,费了几车好话,才借来一件过时货,出条子不小心沾了一点儿油,简直被骂得六亲遭劫、三代蒙冤。后还是听人说怀雅堂的凤姑娘最慷慨,我就老着脸来找姐姐来借斗篷。姐姐看着我说:‘你怎么大寒天里还穿夹衣?这斗篷你拿去吧,不用还了。’还另送了我两件簇新的棉衣。怪我不争气,后来衣裳全进了当铺,我自己也落了下等,可姐姐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上的。听人说姐姐要嫁给安国公,我心里高兴得什么似的,姐姐为人宽善,这是您该有的福报。”
不远处的墙根下,一条大汉插着手喊道:“我说,见上面说两句就得了,别啰嗦个没完!”
“马上!虎哥,劳您再等一下!”女子和那大汉赔笑鞠躬,面上露出又惧又怯的神色,急急对白凤道,“我打听到今天是姐姐的出阁酒,就不请自来了,想亲口和姐姐贺一声,表达一点儿心意。可我这打扮太寒酸,门子不叫进,我在这儿耗了一天了,这也该回了。”
白凤一手握着那银牌,另一手就伸出去握住她,“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老七!”那汉子又暴喝起来,“别给脸不要脸!你还等着爷三催四请啊!”
“虎哥,我这就来!”老七又对白凤慌张一笑,“姐姐,祝你事事遂心、富贵双全,我走啦。”
她掉身就向那汉子跑去,汉子伸出巨掌把她一把抓过,嘴里骂着些难听话,推推搡搡而去。
白凤深知下等娼窑里生活艰苦,因此常有姑娘逃跑,这大汉定是负责监守老七的,而且光是出来这一趟,就不知老七得对他赔上多少笑脸,或许还要赔上自己的身体;像她们这种几文钱一次的身体,得出卖多少次,才换得来这薄薄的一点儿银片,就为了感谢一个挥金如土的女人一时片刻的心血来潮——白凤确定那一次赠衣只是她自己的心血来潮,她衣裳多得穿都穿不完,一个眼不喜欢,随手就送这个送那个,她大概曾送出去过一整座宝山,却只有这一个比乞丐还穷的女孩真心感激她,而她却根本不记得这女孩的名字。
话又说回来,她和她这样的人又有什么名字?在槐花胡同里就是凤啊宝啊,滚进窑子街就是老七老八……
白凤张目遥望,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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