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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也无法记忆何飞飞是怎样被运回台北的。我最后的印象,就是沙滩上的一幕,何飞飞穿着火红的游泳衣,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儿。
对我而言,这三天的日子,比三百个世纪还长久。奇怪的是,三天中,柯梦南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我,我也几乎没有想到过他。我了解,他现在的心情一定比我更复杂,更惨痛。或者,他还会有些怨我,恨我。我是该被怨的、被恨的,经过了这件事,我知道,我跟柯梦南之间,一切都不同了,不单纯了,也不美了。但是,我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思索我和柯梦南的关系,我全部思想都还停留在何飞飞身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幻想整个的事件只是个梦,徒劳地渴求着醒来,醒来,醒来……醒来后一睁开眼睛,能看到何飞飞就在我面前,咧着嘴大笑着说:
“哎唷,真骨稽!真骨稽得要死掉了!我是逗你玩的呢!冤你的呢!”
如果她并没有淹死,如果整个只是她开的玩笑,我决不会和她生气,我会抱住她,亲她,吻她。只要……只要……只要这不是真的!
第四天,怀冰来了,坐在我的床边,我们相对无言,接着,两人就抱头痛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帮我擦着眼泪,一边说:
“蓝采,你决不可以为这件事情怪你自己,决不可以太伤心!”
“是我杀了她!怀冰,是我杀了她!”我哭着说,固执地说。“你不知道,是我杀了她!她来向我求救,你猜我怎么回答她?我说:‘你要我怎么帮助你?爱情又不是礼物!’噢,怀冰,我杀了她了!她是安心去死的,我知道!”
“不,不,不是这样的,”怀冰也哭着,紧揽住我说,“你听我说,蓝采,你不可以这样想!出事的时候我也在,她是腿抽筋了,我听到她喊哎唷,也听到她呼救,可是那时候大家距离她都太远,她一向就是任性的,你知道,我们拼命游过去,她已经淌到警戒线外面去了,她还冒起来过两次,等无事忙抓住她的时候,已经晚了。总之,蓝采,这一切都是意外,你决不可以那样想,你懂吗?”
“是我杀她的!”我说,“怎么讲都是我杀她的!我曾经阻止柯梦南去追她,假若柯梦南追到了她,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你怎么知道呢?蓝采?”怀冰说,“说不定追到之后,悲剧发生得更大,你怎么知道呢?蓝采,别自责了,说起来,我也要负责任,假若我不发起这一趟旅行,噢,蓝采!”她掩住脸,泣不成声。“假如我们能预卜未来的不幸就好了!假如我们能阻止人生的悲剧……噢,蓝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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