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7/8 页)
他们向外张望一样。
他靠护墙而坐,背向美景。
“你呢?你订婚了吗?”这一下轮到我摇头了。“你一定会发现这里的生活很寂寞。”
“有人曾这样提醒过我。”
“尤其是你这样仪表堂堂的青年男子。”
“唔,有一个姑娘,但是……”
“但是什么?”
“我解释不清楚。”
“她是英国人吗?”
我想起勃纳尔的画,那是生活现实,那样的时刻,不是谁能说清楚的。我对他笑。
“我能问你你上星期问我的问题吗?不要紧吧?”
“当然。”
我们保持静默,和前一个星期六在沙滩上时一样奇特的静默。最后,他把脸转向大海,又开口说话了。
“希腊像一面镜子。它先让你受罪,然后你就可以学到东西。”
“你是指一个人独自过日子吗?”
“过日子,以你现在的身份。有一个瑞士人到这里来度过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日子——这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在这小岛远端一所孤立破败的农舍里。就在那边,阿奎拉山下。他当时和我现在的年龄相仿。他一生都在装配手表,同时读有关希腊的书。他甚至还自学了古希腊语。他自己动手修理农舍,清理了地下蓄水罐,开拓了一些梯田。你怎么猜也猜不到,他酷爱养山羊,先养一只,后来两只,再后来养了一小群。山羊和他同房而睡。他总是把门面收拾得很干净,打扮得漂漂亮亮,因为他是瑞士人。春天里,他有时会到我这里来,这时我们会发现,在室外很难保持他的宫廷气派。他学会做得一手好奶酪,在雅典卖出很好的价钱。但他孑然一身,没有人给他写信,也没有人来看他,名副其实的孑然一身。我相信,他是我遇到的最幸福的人。”
“后来他情况怎样呢?”
“他一九三七年死了,是中风死的。两个星期以后才被发现,那时他的山羊也都死了。时值冬季,门都钉牢了。”
康奇斯的目光盯着我,做了个鬼脸,似乎发现死亡是个小丑。他的皮紧紧地绷在颅骨上。只有眼睛是活的。我得到一个奇怪的印象:他要我相信他就是死亡的化身;他那层干瘪的老皮和眼睛随时都会掉下来,那时我便成了一具骷髅的客人了。
后来我们回到屋里。二楼北面还有另外三个房间。有一间他只让我看了一眼,那是杂物间。我看到装货箱堆得很高,有一些家具加了防尘套。还有一个浴室,浴室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