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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待着。
无所事事的日子,实在令人难熬。康奇斯似乎得到艾莉森的默许,按照维多利亚时代已经过时的一种饮食道德观行事:你想要再加点果酱,必须先吃大量面包。你想享受美事,得先过一段枯燥乏味的日子。但是我早已过了理性思考的阶段。此后的几个星期,我的焦躁心情不但没有减少,反而与日俱增。我不得不采用新的生活方式来与这种焦躁作斗争。几乎每天晚上都要为自己找借口穿越罗素广场。我想我大概像水手的妻子和黑眼睛的苏珊一样,在丈夫远航的日子里会常常到码头上去,与其说是希望见到丈夫归来,不如说是出于无聊。但是我等待的船从未显露一丝灯光。有两三次我在夜间去了马奇哈德姆,但是丁斯福德宅和罗素广场一样,一片漆黑。
其余的时间,不是看电影就是看书。书则专挑毫无意义的看,因为在那一段时间,我看书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脑子麻木。我常常在夜里开车到我不想去的地方去——牛津、布莱顿、巴斯。如此长时间开车可使我的心境趋于平静,似乎彻底驱车狂奔便是在做有益之事。我驾车经过一座座沉睡的城镇,总是到深夜才打回头,黎明时分疲惫不堪地开进伦敦,然后睡到下午四五点。
我不仅仅是百无聊赖需要镇静下来。远在和莉莉·德·塞特斯见面之前,我就已经存在另外一个问题了。
当我醒着的时候,我在苏活区或切尔西消磨大量时间。那些地方不是童贞未婚男人应该去的,除非他十分迫切地想考验自己的坚贞。林子里的妖魔够多的,希腊街上满是涂脂抹粉站在门口的老妓女;金斯路的“模特”和低级雏妓更富刺激性,同样唾手可得。我不时可以见到能引起我的性欲的女孩。起初我还想把这种念头压下去,后来干脆就坦然承认了。如果我在有可能成其美事的情况下坚定地退出或者故意视而不见,那是有各种不同的原因的,但是这些原因多半出于自私而不是高尚。我要向他们表明——如果他们有眼睛能看到的话,而我从不能确定他们没有眼睛——没有风流韵事我也能活下去。同时我也想对自己表明这一点。我还想拿这个当作武器去面对艾莉森。如果必须动用鞭子的话,这可就是鞭上加鞭了。
实际情况是,反复出现的我对艾莉森的新感觉完全与性无关。或许它与我对英国和英国人的疏远、我那种不属于任何人种、一直在流亡的感觉有关。我觉得自己每天晚上都可以和一个不同的女孩睡觉,但我还是同样渴望见到艾莉森。现在我想从她身上得到的是别的东西,但不管那东西是什么,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