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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如果你回到岛上,将会是一番什么情景……”星期二一整天,我的脑子里只有这句话,没有别的;对自己的看法也是艾莉森讲过的那些话。当天晚上,我起草了给艾莉森的一封长信,好几封信,但没有一封表达出我想说的意思:我为自己对她所做的一切表示遗憾,但当时没有别的选择。我就像尤利西斯的一名水手——变成了一只猪,现在只能是重新塑造自我。我把信全撕碎了。我真正想说的是我被妖术所迷惑,而且我应该有被妖术迷惑的自由,虽然这很荒唐。
卖力教书有助于克服悬念,这一次的认真教书完全是出于自觉。星期三晚上,我上完当天最后一节课,回到自己房间,发现书桌上有一张便条。我的心立刻激烈跳动起来。我马上认出是谁的手迹。便条上写道:“我们期望星期六能和你见面。如果你没有明确通知我不来,我就认定你会来。莫里斯·康奇斯。”便条上方标明的日期是“星期三上午”。我感到莫大的欣慰,心中重新激动起来。我突然感到,上一个周末发生的一切如果不能说是完全正确的,起码也是必要的。
我有学生的作业必须批改,但是我坐不住。我走上中央山脊,那是我的天然观景楼。我必须看一看布拉尼的屋顶、小岛的南部、大海、群山,看一看不真实中的全部真实。此时我已经没有上星期急于下去探个究竟的迫切需要,心中期待和重新证实的成分各占一半,想肯定互相依存的关系依然存在:我是他们的,他们也是我的。
由于某种奇特的原因,在返回学校途中,我自己的快乐使我又想起了艾莉森,几乎是同情她对她的真正情敌一无所知。在开始批改作业之前,我一时心血来潮,草草给她写了一封短简。
心爱的艾莉,你不可能对任何人说“我已经下决心我应该爱你”。我可以找到一百万个理由说明我应该爱你,因为(我曾试图解释过)我以自己的方式,以一种十足坏蛋的方式爱着你。帕纳塞斯山很美,请你不要认为我对此行无所谓,它在我心中是永远不能忘怀的。让我们看在上帝分上保存这份记忆。我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但是不论我们各自有多少情人,我们在水潭旁度过的时光是永远不会成为过去的。
写完信,我的良心得到了一点宽慰。第二天上午,我把信寄出去。信中唯一有意夸张的只有最后一个句子。
星期六下午三点五十分,我到了布拉尼门口。康奇斯在等我,他沿着小径朝我走来。他穿黑衬衣,较长的卡其色短裤,深棕色鞋子和褪了色的绿色长袜。他故意走得像是很匆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