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第7/19 页)
,我会懂的!”我热切地说。
“不,还是不谈的好,简单说起来,是她母亲离开了我,把她也带走了。”
“她母亲不要你了,是吗?她母亲很坏吗?”
“不!不!她母亲很好,你不会懂的,不要说了,许多事——”他困难地望着前面那棵印度松香,有点儿语无伦次。“我们不能解释的,那时候,我太年轻,把她带走是对的,她母亲是好的,我的过失比她大。”他望望我,又苦笑了一下。“我告诉你这些,只是要你明白我对你并无恶意,不要再追问了,再问下去,你就是在割我的旧伤口了。”
我同情地看着他,一刹那间,觉得自己和他很亲近了。我点点头说:
“你很想你的女儿吧?”
“是的,很想,十分想。你不会了解这种渴想的。人,年纪越大,对于家的渴望就越深切。”
“你现在没有家吗?”
他笑笑。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他说,然后挺了挺身子。“来,我们谈点别的吧,例如,谈谈你的音乐!”他打开我的提琴盒子,拿出了琴,微笑地望着我。“那天晚上,我听到你拉的琴,你的技术已经很纯熟了,但是情感不够,要做一个好的音乐家,一定要把你的情感和音乐揉在一起。”他站起身来,十分内行地把琴夹在下巴下,试了试音。然后紧了紧弓上的马尾,又重新调了调琴弦。接着,就轻缓地奏出那首萨拉萨蒂的《流浪者之歌》。我眩惑地望着他,琴声像奇迹般从他的弓下泻了出来,那熟悉的调子在他的演奏下变得那么哀伤凄凉。他的脸色凝重,眼光迷蒙,我觉得自己像置身梦中,完全被他的脸色和琴声所震慑住。一直等到他奏完,我仍然怔怔地望着他。他对我笑笑,在琴上拨了两下,放下琴说,“这和你拉的有没有一些不同?”
“你——”我迷惑地说,“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来,让我更正一下你的指法,拉拉看!”他把琴递给我。
“不,”我说,“我不能拉,告诉我你是谁?你是个音乐家吗?”
“我不是!我永远不会成为一个音乐家!”他说,把琴放在椅子上,“我曾经学过几年音乐。你好好练习,你是有天才的。你现在缺乏的只是经验。来,你不愿意拉给我听听吗?”
我不能抗拒他,他的话对我有着魔力。站起身来,我奏了几个练习曲,他认真地听着,也认真地指正了我的几个错误。我发现他所说的都比我的教授更内行,这使我对他更感到茫然和眩惑。春天的天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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