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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一番话却令我醍醐灌顶、似有所感。

是啊，我与沈自清相识相知数月，他的为人我最了解不过。

他心怀抱负、一身文人傲骨，针砭时弊不畏权贵，否则也不至于空有一身惊人才气，却名声不显也无名师赏识。

除此之外，他当初引我动心的一点，便是他从不以身份贵贱为准绳来与人结交。

他与举子们谈天说地，也与山民席地而坐谈论天象，甚至蹲身与稚子分辨蚂蚁的路径。

沈自清的手修长干净，一看便知是作诗写文章的手。

可这双手也帮村里嬢嬢挑过水、替身残农人拔过地里杂草、给父亲战死边关、母亲重病的幼儿递过辛苦抄书换的几两银钱。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一口一个“贱妇”呢？

方才被突如其来的背叛冲昏了头脑，如今愤怒的情绪稍缓，我才发觉包括这“突如其来”在内，分明从始至终满是异样。

再结合沈承嗣这窝窝囊囊的两句话，我立马断定——沈自清必定是被隐情所逼迫。

这样想着，我突然抬起头直视沈自清，果然发觉他未来得及隐藏的忡忡忧虑。

我定下心神，认真开口：

“沈自清，很多事情我现在无法言明，但无论是钱财还是权势，我一定比任何人都能帮得上你。”

“所以，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扛着，可以跟我说。”

他在堂上愣了片刻，使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怎么，现在又装起失心疯了？”

“区区外地来的猎户之女，见识短浅也就罢了，就连耍的手段都可笑至极。”

席间众宾客也哄堂大笑：

“这村姑倒是有脸说出口！当着县令千金的面，也敢大放厥词！”

我不理会旁人的议论，只坚定看着沈自清的眼睛：

“我还想知道，当初你说如若春闱高中，我便是你唯一想迎娶的人。”

“——这句话，你是否出自真心？”

无论身份高贵与否、无论有没有权势地位。

哪怕我一无所有，他是否有那么一瞬间，真心想与我白头偕老？

听我这样问，沈自清沉默片刻，牵起身旁霍明珠的手：

“你这等低贱之人，给明珠提鞋都不配，怎么敢肖想让我娶你？”

他这样说着，眼睛却避开了与我对视，我瞬间心神一松。

霍明珠却当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