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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
我厌倦了生命,所以我结束我自己,我的死,与任何人无关!
陆如萍×月×日
我把纸条还给警员,警员又问:
“据下女说,今天早上,令姐还出了一趟门,回来之后就自杀了,她到哪里去的吗?”
“我不知道!”
警员点点头走开了。于是,我才看到爸爸像泥塑木雕一样坐在一张沙发里,咬着他的烟斗,而烟斗中星火俱无。我站起来,踉跄地冲到他身边,和他并坐在一起,我用手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是冰冷而抖索的,我说:
“爸爸!哦,爸爸!”
爸爸不响,也不动,依然挺直地坐在那里。我感到身上一阵发冷,爸爸的神情更加惊吓了我。他目光呆滞,嘴角上,有一条白色的口涎流了下来,沾在他花白的胡子上。我摇摇他,又喊:
“爸爸!”
他依然不动,我拼命摇他,他才回过头来,望了我一眼,低低地说:
“死了——就这样死了——只有一枪!她放枪的技术和我一样好!”他摇着他的头,好像他的头是个拨浪鼓。同时,他把他的手伸开,枯瘦的手指平放在他的膝上,他凝视着自己的手,喃喃地说:“陆家的枪打别人!不打自己!”他的烟斗落到地上去了,他没有去管它,继续说,“这手枪跟了我几十年,我用它杀过数不清的生命!”他把手颤抖地伸到我的眼前来,使我恐惧,他压低声音说:“我手上的血污太多了,你不知道有多少生命丧失在这双手底下……所以,如萍也该死在这枪下,她带着我的血污去死!”
我颤抖,恐怖感震慑了我,爸爸是顶强的,他不是个宿命论者,他从不相信天、上帝和命运,他只相信他自己,我也一样。但,他竟被命运折服了吗?他也认为他自己是个罪人了吗?
门口有一阵骚动,来了一个高大的人,提着口医生用的手提箱,我知道这是法医。我坐在客厅中等待着,爸爸又闭着嘴不说话了。一会儿,法医走了。先前那个警官走过来,对我说:
“一切没问题了,你们可以为她安排下葬了。”
警员们和法医都走了之后,室内突然变得可怕地空旷和寂寞起来。阿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四周寂静如死。我和爸爸都呆愣愣地坐着,谁也无法开口。好半天,何书桓从走廊里不稳地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茶几旁边,在烟盒里取出一支烟,我知道他是不抽烟的,这只是他想镇定自己而已,他坐进沙发里,燃着了烟,猛抽了一口,他并没有呛咳,只是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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