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辑 灯塔(第3/15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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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春天才倍显珍贵:
这些魔幻的生长将魔幻地消失,
这些丰富的层次,会很快被削平。
2018-4-11北京
过丹噶尔,偶遇昌耀纪念馆
这是最后的城,荒原的开端。时间
在这里发出小号的尾声
汉语在这里走到终点
我也走着,通向
一个久别的原点。仿佛走回到
旧日的小学,墙上的招贴画斑驳而顽强
墙根处,野花从未枯萎。涓滴
潺潺从北冰洋传来,随潮涨又湮没于潮
该走的人早走了,戏楼铺着寂静的灰
黄金的诗句和锋利的标语仍在
同一空间共存
走到他面前停下,我指尖一凉,感觉到
那个孤独的灵魂消耗了太多的沉默抵消永恒
他曾经绝望,也曾在空气中牧养
不可能的白羊
而现在,雨落下来,针尖无穷尽
被针尖一点点扎着的大地无穷尽
天空无穷尽
我的四面八方无穷尽
所有的无穷尽中
只有短暂的事物闪烁着微光
2018-10-29北京
华北平原
夕阳撒开一把又一把金灰
还是没法美化
这片土地的空茫与枯寂
我已离故乡太远
为什么平原
缺乏高山和大海的性格
但我不能回到故乡
回去了,和那里的故人们
也未必会相认
站在华北平原上,人就变得很小
人的孤独就一览无遗
2017-2-28北京
去宝古图沙漠,途经怪柳林
柳枝回到树顶,
忧郁的羊回到粉水晶。
我回到葡萄籽,重访更新自己的酒,
我称它为宝血。
何其艰难!
能够回返的,只是世界微小的末梢;
更多的事物一去,就不预设回。
你看,我们的旅程从不反复,
你的丝巾被风吹动的形状,每一秒都不同。
还有柳林里这匹我追不上的
生气的小马——
它甚至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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