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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花了半个小时才用钥匙把胶带锯断。他把手臂往前伸,麻掉的手臂血液又开始循环,灼痛不已。比这更糟糕的是冷。他踉跄地站起来,跑到史东要他下车的地方,祈祷车子还在那里。
冰球具袋里有衣服,他穿上球衣和有衬垫的裤子。他怕随时都会再遭到伏击。他的手抖得厉害,试了四次才把钥匙插进去发动车子。
杰森开车到警察局,只想着不能让翠克西的爸爸逍遥法外。可是当他开进停车场,他听到丹尼尔·史东的声音又在脑子里响起:告诉别人,我就杀了你。坦白说,杰森相信这话。那个家伙的眼睛里有某些东西不像是人类。杰森觉得,那家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太专注于沉思,没有看到有人走过停车场。杰森紧急刹车,车子往前倾一下,停住了。是巴索雷米警官,就是他逮捕的杰森,他一手放在他的车盖上,向下看着他。杰森突然想起法官传讯他时说的话:如果杰森和翠克西·史东或她的家人有任何形式的接触,他都会被送进少年拘留所。他已经被控强奸,如果他向警察报告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会相信他吗?要是他们质问丹尼尔·史东,而丹尼尔坚持是杰森先接近他的呢?
警官走到驾驶座旁。“安德希尔先生,”他说,“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
“我……我想我的轮胎可能漏气了。”他设法找借口。
警官绕着车子走了一圈。“看起来不像。”他靠近车子。杰森看到他正迅速地用目光打量自己。“有别的我可以帮得上忙的事情吗?”
他想说他押走我,把我绑起来,还威胁我,但这些话都挡在了牙齿的栅栏后面。杰森摇了摇头。“没有,谢谢。”他说。他发动车子,以蜗牛的速度开出停车场,感到巴索雷米的目光一直跟着他。
那一刻,杰森决定不告诉任何人出了什么事:朋友、爸妈、律师、警察。他不敢说出来,他太害怕了,怕引起更严重的反效果。
他发现自己在想:翠克西也有同样的感觉吗?
酒鬼会在马桶的水箱里藏一瓶杜松子酒,毒瘾者会把一次的紧急用量塞进手肘处的毛绒都磨掉了的外套折缝里,丹尼尔则随时在车里放一本画簿和一支笔。他正在医院的停车场里画画。不是画他漫画书里的英雄,而是画他的女儿。他画她刚出生的模样,裹着毯子像个寿司;他画她学走路的第一步;他画自己生日时她给他做的意大利面早餐,当时他惊呆了;他画学校的戏剧公演,她从舞台跌进观众席;他画他们住过的高楼饭店,他们在电梯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