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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剖开来,它讲述了这样的故事:一个处于中年危机的家伙,痛苦挣扎着重新评估他的人生一路走来所做过的选择。
这与劳拉自己没什么不一样。
丹尼尔·史东坐在车内等待,前面有一长排要在高中校门口停下的车子。他瞄了眼坐在他旁边的人,试着回想她还是他乖女儿时的情景。
“今天马路堵得很严重。”他对翠克西说话,只为填满他们之间的空间。
翠克西没有反应。她乱转收音机的选台钮,从优柔的交响乐转到刺激的歌曲,然后用力地把收音机关掉。她的红头发像是肩膀上的一道伤口;她的双手藏在乐斯菲斯牌高档运动夹克的袖子里。她转头凝视窗外,沉浸在她的千千万万个想法里,而丹尼尔连其中的一个也猜不到。
这些日子他们之间说话,仿佛只是为了勾勒出沉默。丹尼尔比任何人都明白,一眨眼,你就可能已经重新改变了自己。昨天的那个你,可能已和明天的你完全不同。但这次,他想要把握住已经拥有的,不再放手。
“爸。”她叫出声,眼睛往前眨了眨,提醒他前面的车已经向前开了。
说来像是陈词滥调,但丹尼尔以前觉得,大家说的青少年和父母之间的代沟,对他和翠克西来说不是问题。毕竟,他们的关系比大部分父女更亲密。理由很简单,他是她每天回家都会看到的人。他频繁检查她浴室的药品柜,桌子抽屉和床垫下面——没有毒品,没有用过的安全套。翠克西只是渐渐与他疏远,不知为何这样感觉更糟。
这几年她每天回家就飘进屋里通往她那一层楼的一侧,不再跟他说,比如,班上孵化的一只蝴蝶的一根触须如何被一个粗鲁的男孩扯下来;今天学校的午餐是比萨,而不是之前说的鸡丝炒面,早知如此,她就不会自己带饭而在学校买午餐;“我”这个字的草写跟爸爸说的不一样。他们以前的交谈很轻松,丹尼尔不时点头,因为他经常走神,所以总心怀愧疚。当时他不知道这些琐事都应该保存起来,像把海玻璃片藏在冬天外套的口袋里,提醒他曾经去过海边的夏天。
这个九月——这又是一个陈词滥调——翠克西交了一个男朋友。丹尼尔当然有过这种想象:当男友上门来接她去参加她的第一次舞会时,他若无其事地擦着手枪;在网上买贞操带……不过,在所有的这些想象里,他从未想过当自己看到一个男孩用他的手环绕着女儿腰际的画面,会让他想要狂奔到肺炸开。当那个男孩来到他家门口,他看到翠克西的脸充满光彩,用曾经看着自己的神情那样看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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