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抒雁(第5/6 页)
这是抒雁的名诗,意在表达与人难于沟通的个人经验,大家一时懵了。他接着说:“在诗歌里,我强调社会经验,但不否定个人经验。”可是,雷抒雁这番话不为在座的评论家所理解。我站了起来,说:“抒雁,你所答非所问……但希望你葆有原先的批判精神……”话音未落,大家纷纷议论,雷抒雁站起来抢了话:“写诗的确是很难的。对文字,我有一种敬畏,我的文字必须从我的血管流出来,可能不深刻、没高度,但那是我这个时代最真实的东西,我愿意跟这个时代同步行走。你们今天真的给我敲了警钟。”
抒雁养病期间,追求更高,用力更勤,把他经历过“文革”后的“成熟”,连同改革开放期间那颗“被可恶的鸟啄破”“像红红的草莓”的心——社会体验和个人经验,忘情地倾诉,写了大量的散文小品。他每在《今晚报》发出一篇,我都要告诉他,谈心得,然后,将样报转送给他。其间,他出版了好多本散文集,他的散文像散文诗。他是诗人,诗性诗笔无所不在,纵使笔会的同题作文,取材、角度、谋篇,也与众不同。
他在“引进”国外之余,借养病的时间,把手伸向民间和传统,吸吮民间文化香甜的乳汁,饱饮古典文化的玉液琼浆。他研究方言,发表论文,我的藏书《关西方言钩沉》(范紫东著)现仍存放在他的手边。他经过“引进”
又回到古典诗歌的源头,重读《诗经》,用白话解读《诗经》,一新人耳目的《还原诗经——远古的回声》出版了。
从1979年开始,一个穿军装的年轻诗人觉醒了,不间断地歌唱,为操守、为气节,一直唱到近三十年后的《激情编年——雷抒雁诗选》。《小草在歌唱》之后,他的小诗像绝句一样精美、短小、开阔、震人、耐咀嚼。
堪称绝笔之作的,是他发表于2011年《人民文学》9月刊上的小诗《泥土的门》,赞美骨肉亲情,融入泥土乡情,跨越生死之间,照应《小草在歌唱》里目睹一切的“小草”,读之不禁怦然心动,淌下泪水。这是雷诗的绝唱,虽然只有短短的十七行一百零三个字!
我以眼睛送母亲回归泥土辛劳一生她却洁身而去毅然跨过烈火的安检唯一带走的是我呼叫了几十年随叫随应的一个词母亲如今,我只有拍打大地呼叫母亲无望地扯住那些野草像童年时拉着她的衣襟可是,无论如何泪水也敲不开泥土紧闭的门像绝句,却不带格律的枷锁,凝练而传神;是自由体,却不散漫零乱,收放自如,妙喻连珠。
我非常喜欢这首小诗,几次拨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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