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的精子(第4/6 页)
才跟对方说话。我们俩躺在床上,做了一天冰激凌,我都累坏了,而她就让那些憋了一天的眼泪全都流出来。她不愿接受这个事实,也不能接受。‘对你来说不一样。’她说。‘不,’我说,‘不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可她又不说有什么不一样。也许她是对的,在我心中已经有一部分妥协了,也许是因为错在我,不孕的是我,不是她,所以我可以接受这一切。这就像一种机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过千万别误解我,我也很想要个孩子。一个整天坐在我肩膀上的小伙子,一个可以一起踢足球的宝贝。要是个女孩的话就肯定很像索菲亚,一个漂亮的金发女孩。”
我闻到了开心果和微微的柠檬味。冰激凌的味道出来了,经过混合,气泡出现在冰晶和奶油之间。冰变得轻盈起来,体积也越来越大。原来是橙子,我终于闻出来了,是开心果和橙子冰激凌。
“就算一句话、收音机里的一首歌、一个不经意的观点,又或者是某个来店里买冰激凌的孩子都能让索菲亚伤心不已。你知道小孩子们点冰激凌的样子,个子刚好能看到柜台里的冰激凌,一看到这么多味道,都快晕了。可是通常只能挑两种味道,二十二种味道只能挑两种!对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可不容易。小脑袋努力想出所有的可能性,把想吃的味道混为一团。索菲亚拿着勺子,问他们想要哪种味道,却迟迟没有答案。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下来,索菲亚和小孩子看着彼此。
“我的负罪感越来越强烈,好像我们之间有东西被打破了似的,就跟你去阿姆斯特丹那会儿的感觉一样。那时你依然选择了诗歌,丢下了冰激凌店,也丢下了我。你以为我就没有梦想吗?你以为我就只配在店里忙吗?你想过你的选择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吗?嗯?大脑能做出的选择很有限,答案就只有一个:我得留在这里,我得让冰激凌店运转起来。”
这一刻、这些话、这些指责时常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当我到了另一个时区,躺在一个摆着一张椅子、一个书桌、一盏灯和一个电视机的房间里,睡不着觉的时候。天黑了,我的精神却无比清醒,不停地想。“嗯?”卢卡的问题不断地出现在我的耳边,不管我身处何地,是在新不伦瑞克,在悉尼,还是在芝加哥。为什么我当时没能给出答案?是因为从来没有怀疑过卢卡想接手冰激凌店的事实吗?我从来没想过他可能还想做点别的,想走一条与为我们设计好的路不同的路。当年我十八岁,只想着自己。
嗯?
再说我也没有回答那些问题的时间。卢卡在问完问题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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