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2/3 页)

房里传来压抑的哭声，万老婆子小声哭骂：“挨千刀的小兔崽子，看你爹知道不打死你”

万大嘿嘿一笑；“我爹会不会打死我可不一定，你这勾引人的老婆子却活不成了吧？可别矫情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过。你们女人惯会欲擒故纵的，那个死了的是这样，你也这样，嫌老子脏不让碰？哼，弄死你们！还有那个小的，要不是爹早就应了张家把她给张大公子冲喜用，哪能让她活得这么自在”

万丛的手不由自主抖起来，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忍住不发出声响，悄悄进了自己的房间——杂物间。万丛以前总想自己能有个门，而不是一块什么都防不住、甚至只能遮住上半个身子的短帘子，现在却无比庆幸没门了。

小手伸进床头旁边一堆木柴中左右摸索了一会，万丛抽出来一根玉笛子。那是她娘弥留之际留给她的。

万丛还记得娘煞白着脸把玉笛塞在她手上，纤白手竖指在唇边示意她噤声，把她塞进床底。

然后万大万二进了门

男人们畜生一样的喘息声中，娘微弱的反抗声逐渐听不见了，血腥味越来越浓。

发现女人死了，从旁边柜子里找出条旧席子把床上女人的尸体裹起来抬了出去。

那时候万丛只能眼泪水流了满脸、捂住嘴一动不动趴在床底，听见他两的脚步声远了，听见她大哥万金在院子里疯跑看热闹：“死咯哈哈哈，娘死了，我娘死了！”听见万老婆子骂道：“你们怎么把她弄死了？老二还没留后呢！”她怀里没断奶的万银突然哭了，万老婆子又嗯嗯哦哦哄起孙子来。

而现在！

万丛擦擦脸，把长笛插在腰带里，拿出床底下的镰刀、打火石进了厨房。把平常万家人不舍得吃的油罐子轻轻放在烧火的干茅草上，周围又摆上干柴，万丛侧耳听见房间里哭叫声正浓，遂小声点燃了茅草，悄无声息又从后门溜了。

一出门就憋住气一直一直跑，沿着河堤一直向着紫竹林的方向跑。河水、田埂、黑烟，都逐渐被她抛在身后，只有竹林对她敞开怀抱。

会有人看到她吗？会被发现是她烧了万家的房子吗？万大、万老婆子会被烧死吗？她跑了这么远，说要带她走的少年还能找到她吗？

放火报仇的快意逐渐褪去，逐渐漫上心头是害怕被抓住、被清算的恐惧——特别是万丛一回头发现不知何时万二出现在了身后，正在奋力往她这边追赶！

河堤周边空旷，这么跑下去一定会被万二追上的！万丛一咬牙，往河堤右边的几户人家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