哺育(第3/7 页)
滴答。
方清芷力气大,菜刀稳稳插入木桌中。
就在距离舅舅指尖不足两厘米处。
舅舅怕得手指颤动,桌上的汤碗已经在挣扎中倾倒,粘稠的粥啊菜汁啊落得到处都是,他额头崩出青筋,从气管到五脏六腑都是钝痛,吸口气是痛,做什么都是痛。
可他的手保住了。
阿贤抽走他口中碎裂的饼,上面沾了血,他嫌弃地丢开。
舅舅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手,展开,握起,反复两下。忽然,他像是哭,凄厉地大笑出声。
方清芷松开手,她冷冷地说:“舅舅,下次再瞧见你赌,这刀剁的就不只是桌子了。”
舅舅笑声卡住,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阿贤松开手,舅舅瘫痪似地俯身在桌上,眼神失焦,好似痴傻。舅妈还躺在地上,桌子上狠狠插了一把刀,屋外是被动静吸引来、看热闹的左邻右舍,粥已经冷了,苍蝇犹绕着沾着猪油的菜刀盘旋。
方清芷安静地去洗手,两侧人默契让开道路,谁也不敢阻碍她前路。她拧开水龙头,仔细洗干净双手,周围那么多熟悉的脸,看着她长大、读书……
方清芷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她也不在乎是谁领舅舅去赌,谁教他们要拉她去拍风月片,谁和黄老板通风报信,谁……
不重要了。
且慢慢清算。
方清芷洗干净双手,往前走,阿贤和司机分开道路,有警察也过来,留了司机同他们打交道,阿贤上车,递给方清芷一张毛巾,好擦拭她的手。
阿贤说:“这样的事情,其实不需要您亲自过来。您要是狠不下心,我帮您把房子弄回来。”
方清芷一根一根地擦着手,她垂首:“毕竟是亲戚一场。”
阿贤:“至于那房租……一千块钱而已。”
莫说方清芷这一双鞋,一千块连她一只鞋都买不到。
方清芷说:“这是我的钱。”
合法的,合规的,她应得的钱。
不必摇尾乞怜,更不必看人脸色,不必被当作……罢了。
阿贤说:“行,要钱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方清芷说:“谢谢。”
她想自己还是天真,怎么可能真的和陈修泽撇清。要不是陈修泽,她现在也不会这样轻易要回这月月的房租,更不能教训烂赌鬼舅舅……
沉思间,阿贤说:“方小姐,您刚刚那拿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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