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万艳书 下册》(12)(第2/9 页)
粗布衣裳分明在诉说着,有什么已永远和从前不一样了。
詹盛言把那只酒壶搁在桌上,却仍抓着它不松开,“我终于不用再去窑子里见你了。后天,你就进我的家门了。”
白凤自觉一颗心好似沉入了浓酒之中,动荡而滚烫。她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攥住他空出的右手。她立即就发现他的右手又开始了滥饮无度而造成的震颤,而这仅仅使她把他攥得更紧。“后天我就进你家门了,什么急事儿非这阵子找我不可?”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把手从她手中抽回,自筷架上取了一双银筷递过来,“先吃饭。”
白凤根本没什么胃口,只信手拣了几样素菜,也就搁了筷子。他更是自始至终一口饭菜也不动,单把那一只酒壶喝得再也倒不出一滴来。而后他就把手臂伸向桌旁的一条长几,几上另摆着一溜儿还未开封的酒坛酒瓶。
在一侧侍立的岳峰马上捧过了其中一坛,动手破掉泥头,撕开了封酒的荷叶。
詹盛言忽就向他和几个跟班摆一摆手,“都下去,憨奴你们也下去,这儿不用你们了。”
下人们便鱼贯而出,又严闭了门扉,独留二人在内。
詹盛言望着白凤道:“你也喝两杯吧。”
她便起身来倒酒,却见刚才打开的那坛酒酒面之上竟已长满了一层白花,禁不住惊叹道:“这酒可有年头了!”
“我出生那一年,先严命人酿下的,三十五年了,只剩这最后一坛,与别人我舍不得,你来陪我喝掉它吧。”
“绍兴人生女必酿‘女儿红’,出嫁之日启封;你这就是‘男儿红’喽。”置酒的长几上,酒具一应俱全,白凤从中取过一只铜勺探入坛中,轻轻撇去酒上的浮毛,一边开了句玩笑。
詹盛言笑哼了一声,“发霉的老男人了。”
她笑瞟了他一眼,“那才够味儿呢。”
他也不由自主一笑,等着她一点点撇净酒水,又看她把酒倾入一只青瓷大海碗中,挨个儿指点着排列在几上的各色酒水,“配什么?茅台、竹叶青、花雕,还是葡萄酒?”
他举起手,遥遥点中了一只玻璃葫芦瓶,瓶中一汪翠绿。
“洋人的苦艾酒?!”白凤摇首笑叹,“你这口味可愈发刁钻了。”
她便开了那苦艾酒,也一并兑入大海碗中,登时间香气腾逸,淹没了整个房间。
她把一对官窑大杯都倒得满满的,先与他对饮了一杯,立觉一团热气盘踞在胸口,令她的眼睛亦随之亮起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