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万艳书 下册》(1)(第6/15 页)
肩,“珍珍,住口吧!”
珍珍却好似塞耳闭听,只继续依依地哭诉着:“姐姐,我一见公爷的面,他一口鲜血就喷在我手心里。我起小就是个药罐子,没一天不忍受着病痛,哪儿还有我忍不过的痛啊?可瞧见公爷那副样子,我比病得最难过的时节还难过,一时一刻也忍不下去。但凡能安慰他,我什么都情愿,就叫我这病躯上再添上个三灾八难,一口气把这世上所有的苦药都吞下肚也情愿。姐姐,我说不明白,我怎好和你说明白啊……”
白凤软身跌坐,满面的似哭似笑,“你不用说,我明白,我比谁都明白……”
珍珍捧住了泪容,哽咽着又道:“公爷说照六礼[2]行事,时日拖得太长,他等不得,何况他家里头太夫人久病缠绵,不如婚礼从速从简,也好做一个冲喜之用。姐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亲事自来就是咱娘的心病,我这个尴尬的身份,闺阁不是闺阁,倌人不是倌人,说亲都没法子说。如今飞来这一段奇缘,娘说公爷虽和我年纪甚殊,又本是仇家,但他旁无姬妾,且肯以正房之礼迎娶我,也算是求之不得了,就当借这一桩亲事化解了上一代的仇嫌,由恩上解怨。于是,他们两个私底下就商量定了,一个瞒着我发下聘礼,一个瞒着我接了聘礼,等我获知已经来不及了。我前思后想,再怎样也该亲口和姐姐说,但我真开不了这个口。”
“原来你事先也不知情……”
“姐姐,你信我,我和公爷绝不是拿天外飞来的借口来搪塞你,我们真只是被宿债前缘所牵,常在缠缚,解脱无方。”
“我信不信有什么关系?你们信就好了。”
“姐姐,事已至此,我可真不知怎么办。我若答应这一门亲事,那无异于要了姐姐你的命,可我若不答应,公爷又要在我跟前自戕!我怎么做都是治一经损一经,我该怎么办?姐姐,你可教教妹妹该怎么办哪?!”好似祈求一样,珍珍向着白凤摊开了双手,露出手心里的伤疤。
白凤的心跳停了一拍。她记得詹盛言说,这是韩素卿转世的印记;但她同
时也记起,珍珍无瑕的小手究竟是如何留下这残酷的印记。
那是她十六岁的时候,珍珍还不满十岁,某一夜她得罪了一个大客,但其时她已开始走红,因此猫儿姑也不再动用“淑女脸儿”和“仙姑索”,而只把她锁进了堆房[3]里,不给火烛和水食。结果半夜时珍珍悄悄来在外头拍门,“姐姐,我给你带了吃的,我绕着屋子走一圈,你瞧哪里有光漏进去,哪里就有缝儿,我把东西给你塞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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