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第2/4 页)
,而又不失其男性的英爽和豪迈之气。我听了他的故事,而且我感动了。说来奇怪,整个故事中,最令我感动的一段,是他和采芹吵架和好后,两人共饮一杯甘蔗汁那段。有次,我把这段故事讲给一个朋友听,那朋友竟回了我一句:
“胡说八道,怎么会有人穷得买不起一杯甘蔗汁!”
可是,这竟是“事实”。
虽然我很被这故事感动,虽然我也答应乔书培,有朝一日,我会尝试去写它。但是,我却让这故事冷冻了三年之久。在这三年中,我写了很多部小说,包括《我是一片云》《月朦胧,鸟朦胧》《雁儿在林梢》《一颗红豆》等,却迟迟没有提笔去写《彩霞满天》,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或者在我的潜意识里,我仍然期望乔书培能完成它。
今年年初,我的写作情绪忽然陷入了低潮,我不满意我的每一本作品,我见到稿纸就“头痛”。我失去信心,失去斗志。我有好多部小说的腹稿,都只开一个头就被我抛弃了。我拼命阅读别人的作品,拼命“自我检讨”……我觉得我无法再写作了。因为,我每个“腹稿”都无法吸引我继续写下去。我常终日徘徊在书房中,久久不能成一字。写作原是一件最寂寞最孤独的工作,需要最大的“毅力”去“进行”,去“完成”。在写作的过程里,痛苦实在比欢乐多。尽管我有时也很潇洒地说:创作本身是一件享受,一种挑战。但是,人类的挑战有多少不同的形态!天下就有些傻瓜选择赛车的职业,每天把自己放在生死边缘中,经常撞得头破血流。天下也有些傻瓜选择写作为职业,每天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而对着成叠空白的稿纸,硬要把自己脑海里抽象的思想和感情,具体地搬到稿纸上去。我在那份低潮的情绪中“萧索”了一段日子。自己心中也很明白,并没有任何人强迫我“写作”,假若“写作”真的很痛苦,我大可不写。像三毛(《哭泣的骆驼》的作者)来信所说:
“如果我是你,我早就钓鱼去了!”
我想,我应该钓鱼去。可是,我握着钓鱼竿的时候,一直幻想我握着的是笔,我在水面上写字,把鱼都写跑了。于是,我很悲哀地发现一件事实,我逃不开写作,就像赛车选手逃不开赛车似的,那是种诱惑,是种蠢动在血液里的冲力。尽管它是痛苦,尽管它是折磨,尽管它是煎熬……我就是摆脱不开它。它也是“爱情”的一种:痛苦和狂欢常常糅合在一起的,让你对它又恨又爱又怕而又不忍逃开。
于是,在那段“萧索”的日子之后,我忽然想起乔书培的故事,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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