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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去世后,我也不想活了。我不愿主动回忆那段时间的事,更多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葬礼后的这些年,我们几乎没有什么照片,仅存的几张里,我是个肥胖的短发女孩,表情很不自然,头发是自己剪的;她哥哥,虽然瘦弱,但是美得摄人心魄,可仍然不够自信;她父亲,刚刚失去亲人的中年男子,微鬈的头发间延伸出一丝煞白如闪电的银发;我们边上空着一个位置,母亲理应站在那里。这就是为什么我不喜欢回忆过去。
最终,我和保罗都从悲伤中恢复过来。通过逃离社会的方式——甩开朋友,不去参加我们原本擅长的活动,仅完成学校要求的基本内容,成天沉浸在小说中,尤其对恐怖电影产生了浓厚兴趣(虽然父亲感到担心,可还是把热门电影会员卡给我们用,因为他害怕拒绝会给我们脆弱的心灵带来更严重的创伤)。我们很少与外界交流,几乎仅和彼此及父亲交流;除了血淋淋的恐怖片,我们还想尽己所能保护父亲的感受,这是失去母亲的青少年所能做到的,忽略他的感受只会让事情往相反的方向发展。
可以说自我封闭起了作用,所以在我成年后的生活在短短几小时内支离破碎继而持续崩溃下去时,也就不奇怪为什么我想重新回到无人干扰的真空气泡中,它曾带给我内心的宁静。我需要前去一个更美好的地方,好似自己正在死去。然而,真的快要死去时,这个愿望难以实现得令人哑然。倒不如哼唱那些毫无真感情的歌曲来得容易,然而歌曲作者除了有过胃肠不适再无任何坎坷经历,也不如阅读冰箱贴上吸着的情感语录来得轻松,提醒你:生活吧,假如今天是你的最后一天,晚餐可以尽情享用一罐奶油冰激凌——甜品为先——然后和朋友们肩并肩跳个牛仔舞。
我不想唱歌。不想大口吞食人造奶油或蹬上粗犷的牛仔靴,但假如能允许我暂时忽略这个世界一到两个月,我会满载信心地回到现实世界,短暂的有生之日,让自己专心致志地经营生活中的小小喜悦。
假如“死亡—离婚甩卖”后的三十六小时里收到的语音留言算是一种提示,那么追寻清静的世外生活则是一件难以实现的事情。
保罗:“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杳无音信。打电话给我,不然我派人到芝加哥河里去找你的尸首。”
父亲:“保罗告诉我汤姆的事了。亲爱的,我很抱歉。我爱你。有空时给我回电。”
杰姬:“丽比,你这母牛!快回来上班,不然我叫跟班去扯你头发,把你揪回来。如果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