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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的我却突然得了癌症对他来说该是多么糟糕的一件事。在通往幸福的路上,我转错了路口,转进了死胡同。
当我快步走出桑德斯医生的办公室到达电梯口时,满脑子想的都是葬礼,就和那些得知自己将不久于人世的人一样。我平生只参加过一次葬礼,后来发誓再也不参加葬礼。
那是我母亲的葬礼。
那年保罗和我十岁,我们不敢在人前拉着彼此的手,只得一起挤在殡仪馆的角落里,他紧紧抓着我的裙子,我拽住他西服的一角。我们看着父亲跟这个人打招呼,跟那个人叙旧。偶尔有人凑到我们跟前拍拍我们以示吊唁,然后很快地离开。所有人都做了应该做的,感到宽慰不少。房间里的药水味令人窒息。很长时间过去了,又过了很久很久。终于有人把我们俩推到殡仪馆大厅的前方,母亲就躺在那里。
殡仪馆装点得有点像小教堂,我们被安排坐在前排我们父亲旁边,离棺材特别近。我清楚地记得当时我双脚麻木,双手和脸颊感到刺痛,而我的耳朵热辣辣的,好像因为知道坐在我们身后的人们都试图不看我们,但忍不住还是要看。
牧师在讲台就位,开始祈祷,祈求上帝欢迎“菲利普的妻子和保罗、伊丽莎白的母亲”去到她天堂的家。而我却向上帝祈求成全我跟母亲一起去天堂。我手上、脸上的刺痛说明我一定生了重病,祈求上帝带我去母亲那里,带我去见罹患癌症前的母亲,那个面带微笑没有病痛的她,伸手握住我的手——我只想去有她在的地方。
父亲做了发言。其他几个人也发了言。我记不清他们是谁,都说了什么。后来殡仪馆大厅冷清下来,这时保罗扯我的裙子,使劲扯,告诉我是时候了。
棺材只开了一半,好像母亲那一半被遮住的身体因为最终害死了她而见不得人。我告诉自己,假如不去看母亲,那这一切就都不是真的,是别人在经受这糟糕的事。
但是我必须看看她,因为这是我能在这世上看到她的脸庞的最后一次机会。
即便她已死去,皮肤上涂着厚重的水粉,两腮胭脂过于艳红,前几日在临终关怀院里面颊水肿涨大,现在已然凹陷,她仍然是那个在我需要安慰时替我擦干眼泪的女人,是那个为我把三明治切成我所喜欢的小方块的女人,是那个告诉我她会永远爱我,甚至比永远还远的女人。
她看起来很好。当我伸手再一次轻轻触摸她,我知道生命中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都比不上这次诀别让人难以忍受。
我希望父亲因我触摸母亲而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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