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乘兴而来，尽兴而归(第2/3 页)

都内心，哗地鼓起掌来，一边鼓掌一边叫好着。或许，这也是同学们想说的。

郑老头看着台下学生笑了起来。他仿佛又看到了自己当年求学时的场景。只是那时，他站在陆景的位置，台上站着的也是他最喜欢的老师。

他招招手让陆景坐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有了兴致。

“同学们都有没有读过《世说新语》啊？”

台下有人点头有人摇头，有人说初中学过文言文，有人说第一次听说。

“里面有一则，《雪夜访戴》我很喜欢。”

郑老头说着，自顾自背起来。

“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

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诗戴在，即便夜乘小船就之。

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来，兴尽而归，何必见戴！”

郑老头声音悠然，不徐不缓，却不磕绊，看得出是真的喜欢，已然背熟的样子。

念到这里，已经有同学有了些印象。不过郑老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接着讲道。

“那年江阴该是下了一场很大的雪，王子猷倚在窗边喝着酒。

三杯两盏渐渐入喉，那一丝丝的热意也涌入胸间，这倒是有些慰籍了日渐凉薄的心境。

正是隆冬，雕花的窗棂却被推起，王子猷静坐窗边，赏玩这月夜里的薄雪。

一层层细密的雪花落下，隐秘的响声就像遗落在山间的枯枝，倒挂着惨白的月色，不可说的凄凉惨淡，那从不会回应的空林与山雪，忽就朗润轻盈了起来。

从口中逸出左思的《招隐诗》“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然而雪夜无丝无竹，独一小童倚着煨酒的小炉打盹，山水清音便是再好听，也愈发觉得寂寞寒凉，忽就忆起了老友戴安道的琴音。

于是他雪夜出发，衣锦夜行，行至江上，水声哗哗，不知流去了多久的光阴。

剡县极远，大雪下了整晚，他的小舟在江上一路疾行，水声都入了梦，天光大亮时，堪堪才到了门前。

而此时，又觉昨夜兴致已失了意趣。便摆摆手，招呼老仆下山回家了。

老仆却颇为不解，怎的还未见人又要回了?王子猷笑了笑，却也不在乎的答了:“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不过意趣罢了。”

郑老头就像是亲眼目睹了一切一样，给同学们描述着这首诗词背后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