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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留住的,大概不好意思再把他们撵出去吧?自己总是太富于情感,不能象一本说理的书似的那么平淡冷静!
他想到了厉树人,金山,易风,曲时人;一一的加以批判。他们都不是什么特殊的人才,思想没有体系,举动更是粗鄙。对于平牧乾,他不敢加以批评,不知为什么。想到她,似乎就不好意思把易风们赶了出去;她大概不会独自留在这里的。她长得很可爱。可爱,便似乎决定了她的优越。一切都不便再想。她的学问,思想,性格,都被“可爱”给包住,使她无懈可击。奇怪,他很想和她谈一谈,那至少可以使他的神经平贴舒服一些,象对着朵鲜花一样。可是妹妹老不放手她,而有妹妹在一旁,就似乎没话可讲,很别扭!算了吧,他躺在床上睡去,神魂颠倒的梦见许多不相干的人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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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回来的最早,虽然也有五点多钟了。他白跑了一天。不错,他见着几个人,接洽了一两件事。可是,他所见着的人都表示可怜他的穷困,假如有机会,也都愿帮他的忙;对他个人似乎很可乐观,慢慢的总会有办法,即使时局不大好,找事不大容易,也总不会走到绝路的;他们似乎丝毫不晓得平津的失陷,就是“时局不大好”这几个字也是不得已而说出来的,仿佛说出来有些对不起谁似的。金山说明他的心意,要找点救亡的工作,大家的回答只是一些惊异的眼光,与一个莫名其妙的“啊”。他所接洽的事比这些人更恶劣。那些事不但根本与救国无关,而且是利用时局不大好,想占些便宜。在广告上已清楚的说明“征求流亡的学生”——因为薪资可以少给一些。
金山的脾气是不能容人的。可是现在已有决心,为得到救国的工作,就是受些委屈也无所不可。他没想到人们会这样的连国事都一字不提,更没有想到还会有利用流亡的学生的。他几乎要用极坏的字眼判断这个民族了,可是他又明明知道,在北平与天津那些汉奸中,有的就是因对自己民族悲观而认敌为友的。不,他一定不能存着这种汉奸的心理。他不能因失望而精神变态,把一两件坏事认为民族恶劣的证据。这种自警自惕,使他没敢和任何人瞪眼吵嘴,可也没使他高兴。心中空空洞洞的回到洗家,象个没拉到钱的洋车夫那么丧气而又无可如何。
见了桂秋,他不愿陈诉这一天的经过,深恐桂秋对一般人下什么轻视的断定。只有相信民族优秀,才能相信民族胜利。他得抱定这个信念,而且不许任何人来辩驳。只有抱定这个信念,他自己才肯卖命,卖命便是最光荣的出路。
他几乎后悔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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