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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张满头冷汗,肚里乱响,把手猛的向桌上一拍,喊:“飞了!全飞了!”
“没有,就飞了一只!”窗外一个女人有气无力的说。
“什么飞了?”
“我在屋里给你作饭,老鹰拿去了一只!”窗外的声音低微得好似梦里听见的怨鬼悲叹。
“一只什么?”
“小鸡!”窗外呜咽咽的哭起来。
“小鸡!小鸡就是命,命就是小鸡!”
“我今天晚上回娘家,把我哥哥的小鸡拿两只来,成不成?”
“你有哥哥?你恐吓我?好!学务大人欺侮我,你也敢!你滚蛋!我不能养着:吃我,喝我的死母猪!”
老张跑出来,照定那个所谓死母猪的腿上就是一脚。那个女人象灯草般的倒下去,眼睛向上翻,黄豆大的两颗泪珠,嵌在眼角上,闭过气去。
这时候学生吃过午饭,逐渐的回来;看见师母倒在地上,老师换着左右腿往她身上踢,个个白瞪着眼,象看父亲打母亲,哥哥打嫂子一样的不敢上前解劝。王德进来了,后面跟着李应。(他们并没回家吃饭,只买了几个烧饼在学堂外面一边吃,一边商议他们的事。)王德一眼看见倒在地下的是师母,登时止住了笑,上前就要把她扶起来。
“王德你敢!”老张的薄片嘴紧的象两片猴筋似的。
“师母死啦!”王德说。
“早就该死!死了臭块地!”
王德真要和老张宣战了,然而他是以笑为生活的,对于打架是不大通晓的。他浑身颤着,手也抬不起来,腿在裤子里转,而且裤子象比平日肥出一大块。甚至话也说不出,舌头顶着一口唾沫,一节一节的往后缩。
王德正在无可如何,只听拍的一声,好似从空中落下来的一个红枫叶,在老张向来往上扬着的左脸上,印了五条半紫的花纹。李应!那是李应!
王德开始明白:用拳头往别人身上打,而且不必挑选地方的,谓之打架。于是用尽全身力量喊了一声:“打!”
老张不提防脸上热辣辣的挨了一掌,于是从历年的经验和天生来的防卫本能,施展全身武艺和李应打在一处。
王德也抡着拳头扑过来。
“王德!”李应一边打一边嚷:“两个打一个不公道,我要是倒了,有胆子你再和他干!”
王德身上不颤了,脸上红的和树上的红杏一样。听见李应这样说,一面跑回来把师母搀起来,一面自己说:“两个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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