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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天晚上我并没有去和米拉格罗斯小酌,但是第二天晚上闲逛了过去,看到她在屋后的瓷砖露台里与一位上了年纪的男子聊天。
“很抱歉,”见到他们两人时我说道,“我不知道你已经有人做伴。”
她伸手招呼我加入。露台四周有一排盆栽水果树,五彩缤纷的兰花纷纷从枝杈里伸出来。“这是我的派对,每个人都受到邀请。丽比,我堂兄桑尼。桑尼,这位是丽比。”她指了指海滨小屋,说明我在这里的缘由,然后转过头假装对我耳语道,“桑尼是聋子。”
“米利!”桑尼大声抗议道。
米拉格罗斯重重地拍了拍他后背:“开个玩笑,桑尼!丽比,你想喝点什么?”
“我还好。”我说,不过她已经穿过露台走开了。我和桑尼分别坐在同一条木刻长椅的两头。
“嗨。”我说。
他面露喜悦。
“你住在附近吗?”我问道。
他突然大笑起来,好像我刚才讲了一个非常幽默的笑话。我咬着嘴唇想:他是在戏弄我吗?
“我没开玩笑,”米拉格罗斯从我后面过来,递给我一杯饮料,“这个人确实什么也听不到。如果他笑得露出假牙,说明他假装听到了。”
“喔。”我看了桑尼一眼,他冲我咯咯直笑,露出两排大瓷牙。
“呃,米利。”他说,然后便开始讲故事——至少我觉得他在讲故事,因为他说的是西班牙语。
米拉格罗斯和他一起咯咯笑着,偶尔插上一两句话。我也附和地笑着,正如一切人类在见证他人幸福开心之时所做的,即便那时那刻我充满了嫉妒。我想像他们俩一样,至少活到七老八十,那样我也能够和堂表亲们讲述我那曲折悠长的人生故事(虽然我其实不太喜欢他们,不过假若还能再活四十年,这个小问题也许就不攻自破了)。我好想有机会多生些皱纹,甚至变聋变瞎,那时我就不再在意世事变迁,因为可以满怀信心地确定,自己已经充分完整地活过,像年迈的老者那样。
“丽比,你真的需要学西班牙语。即便我试着翻译给你听,也无济于事。”米拉格罗斯一面对我说,一面用手背拭眼泪。
她说得对。一上午时间我漫无目的地探索海滨,刚把一堆贝壳装进兜里,脚趾扎进沙子,便瞄到海水中的一对男女,我确定他们在做爱。我开始思索,接下来的假期时光到底该做些什么(正如之前提到的,我在芝加哥跳上飞机之前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