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第2/3 页)
靠边儿垂下,星火般红澄小花点缀,隐隐如灯。
一楼原有两进屋子,时隔多年,草木繁盛,竟把檐下庭院占了去。腕儿粗的紫藤花扶楼攀延,堪堪挂在美人靠东南一角,竟往二楼瓦当爬去了,直翻过了屋顶龙脊,满树的紫云擘天。
身处此间,夜明岑总有些恍如隔世的错觉,眼前忽明忽暗,如隔云观山,重重幻影……
夜明岑的生母——杏花夫人,人如其名,容颜如春日杏花般娇媚,苗条轻盈如落花翩跹,只是性子稍微偏执。
任何的好话对她而言都如东风吹马耳,少女懵懂时偏要嫁给一个一心求道的男人。婚后不到一年,那男人却了悟道法,撇下杏花兀自修道去了。
杏花遇人不淑,却诞下一子,对男子厌恶至极。远近闻名的医馆一夜之间颁布一条带着捉弄意味的条令:即日起不再医治男人,除非男人做女子穿着打扮。
十七岁以前的夜明岑有个女儿家的名字——“玉帘”,在这里一直被人唤作“姑娘”。更甚者连吃穿用度,行为举止,都无一不按照女儿家的习惯来——要他敷粉弄妆,双耳衔环;要他鬟髻高梳,环佩曳裙……
杏花夫人做事雷厉风行,擅岐黄,更爱钻研制毒。与她不同的是,胞妹莪术看似温柔可亲,除却医术,最爱的是研香。杏花夫人历来不喜欢儿子,玉帘自幼时便被丢在莪术夫人处。
莪术夫人可怜她的小侄儿,对他视如己出,关怀备至。在玉帘刚会写字时就收他为亲传弟子,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即便如此,玉帘依旧渴望来自杏花夫人的青睐。
偶尔能感受到的来自母亲的关怀,是那碗“欢兰汤”。每月初一,杏花夫人都会亲自带来一碗苦涩的汤药,亲眼看着玉帘喝下去才肯离去。只是她少言寡语,从来不笑。那是玉帘唯一能和母亲见面的日子,自他记事起,每月如此,从未间断过。
到了今年,正好第十个年头。
玉帘捧着温热的碗壁,口中药味发苦,紧盯着碗底黢黑的药渣,心下乱得活像是鱼儿跳水。他鼓足勇气,双眼饱含两汪酸水,嗫嚅:“娘,我不想再喝欢兰汤了……欢兰汤好苦,每次喝完我都不舒服……也不想再打扮成这样了,我是男……”
“男”字一出口,杏花夫人柳眉倒竖,扬手怒甩在玉帘的左脸,生生将他扇倒在地。她双目凛然瞧着别处,冷冰冰说道:“你以为我想给你送?你这样子,穿什么都恶心。”
莪术夫人在不远处闻言,心痛万分,上前将玉帘护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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