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3 页)
这里就是她安心的所在……玉帘是什么呢?”
玉帘仔细想了一遭,认真回答着莪术夫人的问题:“我一如姨母,身心皆无翼,可桎梏之困宛若手脚戴着镣铐,无翼者亦兽困。”
莪术夫人揾泪,强作欢笑:“不如姨母帮你,离开这里好不好?“
如秋水望穿,玉帘瞪大了双眼讶异道:“大师父有办法?”
“相信姨母,绝无后顾之忧。”
此言一出,玉帘立即联想到凶刃的残杀,惊呼:“千万不要伤害杏花夫人!”
“姨母答应玉帘,绝不伤害姐姐……玉帘也要答应我,届时,一定要做自己想做的事。”
在那之后,莪术夫人与玉帘讲了许多醽醁楼之外的处世之道,玉帘听得如堕五里雾中,夜里沉沉睡去前尚在喃喃:“……不落邪见,医者仁心……”
某日清早,玉帘动身逃离此地。虽自嘲身心无翼,可当他在林中疾疾奔走、躲避杏花夫人的追杀时,他的内心踊跃,如欢腾雀跃的鹧鸪。
林中天将亮,忽作大风,风急吼,雨狂啸,秋山阴雨中。同雨一起造访此地的还有一群醽醁楼的药娥,人手一柄捣药的玄黑铁杵。
玉帘倒像是鹧鸪——不过是刚出生不足月的雏鸟,三五下便被杏花夫人五花大绑起来。
母子二人的样貌如出一辙,清丽温婉、气质出尘。杏花夫人冷静平淡地连眉毛都未曾皱一下,开门见山道:“若非你大师父求情,我一定将你就地杀了!要走可以,不许再回来,不许带走任何醽醁楼的东西,不许说出你的身世。”
玉帘跪地,尽力仰头也望不到杏花夫人的双眼,难掩失落:“我都答应你。”
玉帘取下所有首饰,褪下紫色罗衣,乱发在风雨中凌乱摇曳,踽踽独行。
初秋再冷,冷不过杏花夫人的心,冷不过玉帘垂垂欲滴的眼泪。
自那之后,玉帘改名“夜明岑”,抛却往昔各色罗裙,铅华洗净,竹簪搔头,布衣粗茶。随便在一处街市上找了一家医馆做打杂伙计,整日里切药、晒药、磨药,繁琐而无聊。
圣手濯缨,衔蝉新聘
夜明岑在济心堂做工已有十余日,掌柜的老郎中家中只有一个不中用的儿子,生怕传家的本领让外人学了去,故不愿让外人到铺上来为病患诊治。夜明岑只得落了个洒扫打杂的活计。
时间一长,夜明岑渐渐将所谓“玉帘圣手”的名号抛诸脑后,每日里尽心做好老掌柜吩咐的繁琐杂事,月末将就领着微薄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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